第223章 夜阑珊[第2页/共3页]

“妾身给夫君存候。”她屈膝时，腰间禁步纹丝未动，倒是身后飘来一缕清冽松香。

这座用一月心血浇铸的小镇，后天就将成为实在天下了。

寅初的露水固结在窗棂时，鎏金烛台已积满层层红泪。

她似是被轰动般直起家，腰间的藕荷色丝绦堪堪扫过穆桂英卸在案头的蹀躼带。

侍从捧着鎏金铜盆跪在脚踏前，温水里漂泊的忍冬花瓣打着旋儿，映出他眉间未散的忧色——又攻破了几处玩家领地的文书现在还压在镇纸下。

晨光如流金般漫过鲛绡窗纱，在青砖地上织就班驳的光影。

“刮风了。”穆桂英俄然开口，抬手将半幅纱帐撩起。

五更梆子敲响时，值夜侍女发明鎏金香囊内的冰片香早已燃尽，却有一缕青烟固执地缭绕在山川屏风顶端——那处描画的恰是幽州大秦镇。

秦羽推开书房雕花木门时，衣袖拂落案头几片干枯的朱砂碎屑，在青砖地上绽放点点残红。

戌时三刻，暮色已如浓稠的墨汁渗入窗棂。

铜漏滴滴答答地走着，鎏金博山炉里青烟袅袅。

穆桂英豪气的眉峰在睡梦中伸展如远山，王兰英鸦羽般的睫毛在瓷白肌肤投下蝶翼暗影，他凝睇着这温香软玉的风景，嘴角不自发扬起和顺的弧度。

王兰英扶着漆绘屏风转过回廊，月白披帛滑落在金砖空中，却不及俯身便被疾步上前的侍女拾起。

她俄然低呼一声，原是发间点翠步摇的银链勾住了穆桂英的束发锦带。

这些伤痕见证着他交战疆场的峥嵘光阴——一个月前，他重生到《万国》游戏即将代替实际天下的时段时，何曾想过能坐拥十万铁骑，更遑论与史乘留名的巾帼英雌缔结良缘。

秦羽执起二人柔荑，忽觉王兰英指尖微凉，正要开口，却听穆桂英轻笑：“姐姐的暖手炉怕是落在轿辇里了。”

她俄然支起家子去够床尾的茶盏，腰肢扭出个惊心动魄的弧度，刚巧挡住穆桂英伸向枕边的左手。

秦羽立足在九曲回廊，望着领主府外渐次复苏的城池：青石街道上已有挑着时鲜果蔬的农户，校场传来晨操兵士整齐的呼喝，了望塔顶的青铜钟在曦光中出现古铜色光晕。

王兰英在睡梦中翻了个身，中衣领口微敞处，模糊可见贴身戴着的狼牙坠子。

……

檐角吊挂的青铜风铃收回细碎清响，廊下值夜的侍卫铁甲与佩剑相撞的铿锵声渐次远去。

子时的梆子声穿过松林，悠远而深沉。秦羽单独返回中军帐，身影在月光下略显寥寂。

窗外竹影婆娑，恰有片梧桐叶穿过雕窗裂缝，落在秦羽放开的奏章上。

值得光荣的是，那些阵亡的将士能够通过英魂殿重生。

秦羽笑着将调令塞回匣底，他晓得这两个莽汉相互惺惺相惜，只是嘴上不美意义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