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章 饿[第1页/共3页]
他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指,指向一座小院子。
“张秃儿,你如何来了?你也饿了吗?”
朱重八目光凝重,沉声问道:“这城内流民乞丐,莫非全都靠大明寺佛丸过日吗?此地好歹是扬州,官府再过分,莫非连一分赈灾粮都不发?”
他刚想开口,一旁的朱重八却抢先问道:“吃饱?这寒冬腊月的,你们一家能吃甚么?”
二人一龙朝内看去,只见那女孩在大雪纷飞的北风中只穿戴一件尽是补丁的破衣,补丁混乱无章,极其薄弱。
而张秃儿则面露惧色,直至见朱重八渐行渐远,他才狠狠咬牙,强压下心中的惊骇跟上。
“这扬州城内的流民大部分都在城西吗?”朱重八望着比刚入城时还惨痛的气象,眉头紧蹙。
张秃儿缩了缩脖子,腔调中尽是猜疑与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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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重八见师父答应,而后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。
“现在还在扬州路境内的流民,只怕也有几十万人,这还不算暴尸路边的皑皑白骨。”
朱重八心中涌起一阵酸楚,又问道:“你可晓得扬州城内有多少流民乞丐?”
“有人在吗?”朱重八运足中气,大声喊道,在冰天雪地中回荡开来。
恍忽间,朱重八仿佛看到了一座已经崩塌在地的山岳,直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就连张秃儿都穿戴几件衣服,而女孩却好似感受不到酷寒,脸上还是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神采。
二人在弯曲折曲的冷巷里绕行,朱重八入目所见,皆是流民乞丐。
祂晚一日出世,便能够多死数万乃至数十万人,到时本身纵有通天彻地之能,也难以一一施救。
回旋在朱重八头顶的李霄则龙须飞舞,金眸半眯,像是想通了甚么,却并未开口。
他刚筹办一脚将其踹开,却蓦地闻声几声沉闷如鼓的脚步声,随后一向紧闭的大门缓缓翻开,暴露一条裂缝。
说罢,他无法地摇了点头,眼神中尽是凄厉之色。
女孩声音温婉,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满足感。
张秃儿缓缓转头,脸上挤出一丝惨笑,“大师,若无佛丸,那你本日来庐州城见到的,不是满地骸骨,就是兵戈烽火。”
连喊了几声,大门当中都未有反应,朱重八顿时眉头微皱,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耐。
“粮食?哪来的粮食?官府连柴炭柴火都未给过一根。”
朱重八顿时沉默不语,面色凝重,不知在思考甚么。
走在火线的张秃儿微微点头,他低垂着脑袋,让人看不见他现在脸上的神采。
朱重八不由一愣,口中喃喃自语,声音渐小,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。
只见这女孩面色红润,泛着一层光芒,好似涂抹了一层厚厚油脂,下巴脖颈乃至堆积起了层层赘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