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8章 选秀大事[第1页/共3页]

孙传庭道:“回皇后娘娘，臣近几年共纳妾一十六人。”

永昌帝有点不悦道：“色字头上一把刀，孙爱卿要适可而止啊！”

永昌十二年，大明一片欣欣茂发。

坤兴问道：“孙大人，选秀一事，莫非必须做吗？”

永昌帝道:“孙大报酬国事劳累，多纳几个妾室调度一下节拍也不为多。”

孙传庭膝行半步，腰间玉带扣与空中相碰，收回清响：“陛下忧心国事，臣等万死难报。然正因当时天下初定，才更需以选秀明轨制、定纲常。昔年太祖立《皇明祖训》，首重后妃选自官方，便是要断了外戚干政之根。今陛下后宫薄弱，若不尽早按制充分，来日如有宗室贵胄私进女色，或处所官借选秀之名行奉承之事，反失了祖宗立制之本意。”

坤兴公主道:“不知孙大人纳妾多少位？”

孙传庭见天子起火，却并未慌乱，伏地叩首时袍袖拂过青砖，衣料摩擦声在月洞门穿堂风里格外清楚。

坤兴皇后见天子面色稍缓，悄悄放动手中玉盏，指尖在桌沿叩了叩：“孙大人说祖制，本宫倒想起《皇明会典》里确有记录，选秀之事需经礼部三审，从官方良家女中择贤德淑仪者，既防外戚擅权，又正六宫风化。陛下即位已逾十载，后宫至今唯有本宫与几位旧邸妃嫔，于礼法而言……”她声音微顿，眼尾余光扫过天子紧抿的唇线，“倒显得过分简素了。”

孙传庭声音渐低，似在回想甲申年的血火，“魏忠贤为何能擅权？皆因光宗选妃失策，客氏得以乱政。太祖定下选秀轨制，每三年一次，由礼部会同内监会选，层层遴选德行、家世、才学，便是要确保入宫者皆为明净良家，既能襄助皇后管理后宫，又可制止内廷与外臣勾搭。今陛下若拔除此制，他日如有奸佞趁虚而入……”

孙传庭碰了一鼻子灰，无法的看向坤兴皇后。

“陛下可记得，前年河南旱情，臣奉旨赈灾时遇一老妪？”孙传庭见天子翻动黄绫，晓得机枢已转，“她拉着臣的马缰说，‘盼着天子选几个知官方痛苦的娘娘，也好让宫里多些替百姓说话的人’。官方早有传言，说陛下后宫空疏是师法太祖俭仆，却不知太祖在位时亦曾选秀六次，为的是让天下百姓知皇室与民相亲。现在选秀，恰是向天下彰显陛下遵守祖制、垂范万民的良机。”

坤兴皇后见机，悄悄按住天子搁在桌沿的手，温声道：“孙大人不是说选秀非为美色么？本宫倒感觉，多几位贤德妃嫔，一来能帮本宫摒挡后宫琐事，二来也可让陛下多些知书达理的枕边人，于国事何尝不是助力？当年马皇后帮手太祖，徐皇后劝戒成祖，后宫贤明，实乃朝堂之福。”

孙传庭趁热打铁，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绫：“这是臣与礼部尚书何三俊连夜清算的《选秀条例》，内载太祖至先帝朝选秀成例，凡秀女选自军民吏员之家，严禁勋贵联婚，春秋须在十四至十六岁，晓得女红诗书者方得当选。且按祖制，每次选秀不过三十人，分位不过妃、嫔、朱紫三等，断不会如前朝嘉靖、万历般广纳妃嫔，浪费国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