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与麋鹿[第1页/共2页]

麋鹿用角尖挑开圈套："猎人在西坡埋了二十个捕兽夹。"它说话时呵出的白气凝成胡蝶状的冰晶，"跟紧我的蹄印。"

公主正要摸向冰壁，整座山俄然震颤起来。窟顶的冰凌叮当碰撞，雪貂们尖叫着窜出去："雪崩！猎人扑灭了硫磺弹！"

"外村夫！"最大的雪貂甩着疏松的尾巴，"拿蓝莓干换路条！"

"你会说话？"公主抓紧大氅镶边，靴子正下方的冰面裂出蛛网状细纹。

麋鹿却退进松树暗影里："这是你祖父六十年前留下的。"它角上的光突然暗淡，"现在你的父王为了扩建冰塔，要砍光北坡三百棵雪松。"

麋鹿猛地将公主甩上后背。他们在倾泻的雪浪中疾走，断木与巨石在两侧翻滚。公主紧攥着鹿角，瞥见发光的蹄印在雪雾中连成金线，俄然有支羽箭擦着耳畔飞过。

"可我的画眉鸟还在雪松林里！"公主回身时，裙摆扫落了水晶花瓶，冻成冰块的矢车菊碎成亮晶晶的粉末。她俄然瞥见窗外雪地里闪过一抹金色，像流星坠入棉絮堆。

"您的热可可。"侍女把银杯放在冰桌上，杯底刹时粘住桌面，"国王说暴雪结束前，您不能踏出冰塔半步。"

公主与麋鹿

"暴风雪是大地在抽泣！"麋鹿的外相开端结霜，"每砍一棵树，冰脉就衰弱一分……"它的后半句话被冰层爆裂的巨响淹没，十二叉金角齐根断裂，变成无数飞舞的光蝶。

麋鹿抬起前蹄小扣冰面："再往前半步，你就要和湖底的鳟鱼跳舞了。"它的角俄然出现暖光，冰层下的裂缝竟渐渐愈合。公主还没回过神，麋鹿已经回身走向密林，雪地上留下一串发光的蹄印。

"等等！"公主追着金光闯进黑松林。树影间飘着幽蓝的鬼火，麋鹿的角像枝形烛台照亮前路。俄然有团雪球砸在公主后颈，她转头瞥见三只雪貂蹲在树杈上，黑豆眼闪着滑头的光。

他们逆着避祸的人群疾走。公主瞥见会发光的冰虫从裂缝中涌出，鹿群惶恐失措地撞翻雪橇车。期近将坍塌的塔基处，麋鹿的角猛地刺入冰层，金色光芒顺着冰脉缓慢流淌，所到之处裂缝开端弥合。

拂晓前最黑的时候，他们停在一处冰窟前。窟顶垂着翡翠般的冰凌，麋鹿角上的光晕染绿了全部洞窟。公主发明冰壁上嵌着无数虎魄，每颗虎魄里都封着一片金叶子。

守夜的兵士正在火盆边打盹，铁甲上结着冰碴。公主裹着貂皮大氅溜到塔底，发明后门的铜锁挂着一根冰锥——有人刚从这里分开。积雪淹没膝盖，她深一脚浅一脚追着那团腾跃的金光，直到冰湖开裂的脆响在耳边炸开。

"快走！"麋鹿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处所传来，"冰脉要反噬了……"

"我没有蓝莓干……"公主话音未落，雪貂们俄然炸毛尖叫。麋鹿的角刺破树冠洒下月光，照亮了雪地里的铁丝骗局——离公主的鹿皮靴仅差半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