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0章 风帆在低沉的灰色天空下鼓胀[第1页/共2页]

"长官！陆地！"了望台上的海员喊道，声音几近被风声撕碎。

画面俄然破裂。"但你得穿过灭亡之口，"巫师的脸在火星飞溅中裂成碎片，"海会唱歌，它用灭顶者的舌头歌颂。"

那是个弓背的白叟，皮肤如开裂的树皮，颈部挂着一串由兽牙和人指骨串成的项链。当他伸开没有牙齿的嘴时，吐出的竟然是不甚流利的拉丁语："西班牙人？"

帆船在降落的灰色天空下鼓胀，"圣克里斯托弗号"的船首一次次切开涌动的浪涛，仿佛一柄钝刀艰巨地破开厚重的油脂。征服者站在艉楼的舵轮旁，发梢固结着精密的咸腥露水——自分开多米尼克后，风波便一刻未曾停歇，仿佛大海本身正因某种未知的启事此变得躁怒。

"甚么意义？"阿尔梅达低声问。白叟没有答复，只是回身作了个"跟上"的手势。

"看，"巫师的声音俄然变得年青清澈，"看那金色河道！"

"这是甚么？！"一名划桨手俄然惊呼。顺着他的视野，灰色的烟雾中闪现出一根木桩——不，是一整排插入浅滩的锋利木杆，每根顶端都钉着一块风干的骸骨，某种鸟类的颅骨浮泛的眼眶凝睇着入侵者。

"是矗立尼达，"牧师佩德罗沙哑地说，"但舆图上标注的停靠点应当在西岸……"

巫师的山洞充满着腐臭和香料的气味。洞壁上用荧光苔藓涂抹出奇特的标记，它们跟着洞外涌入的雾气明显灭灭，像是在呼吸。白叟从陶罐里取出一把乌黑的粉末撒入火塘，"轰"的一声，烈焰窜起一人多高，映出悬浮在烟雾中数以百计的藐小骨片——它们碰撞扭转，构成某种令人晕眩的图案。

征服者眯起眼睛，透过雾气，远处那抹昏黄的黑影垂垂闪现出表面——一座岛屿，矗立苍翠，但被浓稠的白雾覆盖，像一头甜睡的巨兽披着潮湿的毛皮。他的手指无认识地掠过手腕上卡利纳戈人留下的植物染料纹路，那些缠绕的线条在受潮后微微发绿，如同某种活物在皮肤下爬动。

火焰蓦地转蓝。征服者在扭曲的光影中看到了——一条波光粼粼的宽广河道，河床上堆积着闪烁的金属块；戴着黄金面具的兵士们在棕榈树以下队，他们的长矛尖端不是燧石，而是……

"图腾柱，"佩德罗划了个十字，"这是警告。"

回程时雾气更浓了。当划子即将分开岸边时，佩罗俄然指着右边惊叫："有人溺水！"的确有个恍惚的影子在波浪中沉浮。征服者刚要命令转向，手腕上的纹路俄然如烧红的铁丝般灼痛——下一秒，那"溺水者"从水中暴起，暴露一张长满鳞片的脸和匕首般的指甲！

最年青的划桨手佩科开端抽泣。白叟却猛地把手插入仍在燃烧的灰烬，取出一块黑曜石薄片抛给征服者："月圆之夜，把它含在舌下，你就能闻声海说的是实话还是大话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