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2章 汉江对峙[第1页/共2页]

话音未落，对岸俄然腾起三支绿色焰箭。李奇瞳孔骤缩，抓起马鞍旁的青铜鉴，镜面折射的落日正照见江心旋涡——二十艘龟甲船正破浪而来！

巳时·将对将

李奇推开星盘，青铜指针在"危"与"斗"之间扭捏不定。身后传来锁链轻响，被俘少年俄然开口："江心涡流每逢卯时西移半里。"字正腔圆的汉话惊落案头灯花。

寅时·望楼观星

李奇将阵亡将士名册投入火盆，青烟中浮桥已连成通途。对岸幸存的朝鲜百姓捧出腌渍十年的梅子酒，酒坛上"万历援朝"的封泥犹存。当大明龙旗插上汉江北岸时，不知谁先唱起了《定辽东》，歌声乘着江风直上云霄，惊得南归雁阵乱了队形——那领头的孤雁右翼带箭，却仍奋力朝着汉城方向遨游。

王大力踏着浮桥残骸跃上对岸，陌刀劈飞三面盾牌。金舜臣的狼牙棒横扫而来，却在碰撞瞬间断成两截——昨夜那朝鲜少年献上的"精铁"，实为松脂压抑的假货。

江风送来刺耳的搭钮声，朝鲜军最后的杀手锏——横江铁索正缓缓升起，却在半途俄然崩断。梁家富站在缉获的龟甲船上，朝水中浮起的明军死士尸体慎重抱拳。那些昨夜带着铁锥潜游的懦夫，现在随波远去的身影，仿佛一柄柄刺入江心的利剑。

汉江对峙

"你娘教你的官话？"李奇不动声色展开江防图，图上墨渍未干的标记与少年所言完整重合。少年沉默着扯开衣衿，胸口鲜明是当年明军救济朝鲜时的火焰纹刺青。

"禀总督！"梁家富策马奔来，马蹄带起的水花惊散芦苇丛中的白鹭，"海军战船停顿在三里外的沙洲，红夷大炮太重……"

子时·海军大营

中午·临江祭旗

梁家富盯着沙漏，第八次调剂炮口仰角。佛郎机炮的铜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，炮膛里填的不是铁弹，而是裹着硫磺的陶罐。"放！"令旗挥下，十二道火龙划破夜空，对岸芦苇荡刹时化作火海，惊起无数身缠火苗的朝鲜伏兵。

暗潮涌动的江面下，三条黑影正潜向明军战船。领头的朝鲜水鬼咬住匕首，却摸到船底密布的倒刺铁网——昨夜那渔家少年关究慢了一步。

王大力赤着上身抡动巨斧，火星跟着"八十！八十一！"的计数声迸溅。三十根百年楠木在匠人们手中渐成龙骨，汗珠砸在未干松脂上滋滋作响。忽有朝鲜话的哭喊穿透涛声，张伟押着十几个捆扎严实的渔民走近："他们在战船底涂毒藤汁。"

汉江的波澜在残阳下泛着铁锈色，李奇勒马崖边，望着对岸连缀十里的朝鲜军寨。江风卷起他腰间玉坠的流苏，将《水经注》残页吹得猎猎作响——昨夜截获的敌军设防图，现在正与面前气象严丝合缝。

卯时·浮桥血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