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“异常”[第1页/共2页]

晨祷的钟声婉转响起，在孤儿院的上空回荡。玛莎一脸不耐烦，一脚踹醒了蜷在墙角熟睡的艾琳。“起来了，别磨蹭！”她没好气地喊道。孩子们像一群被摈除的灰老鼠，睡眼惺忪、无精打采地涌向礼拜堂。

玛莎满脸怒容，一脚狠狠地踹飞脚边的枕头，看着它重重地撞在石墙上，收回沉闷的声响。“阿谁贱人绝对藏了钱！”她咬牙切齿地吼道，声音在这喧闹的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
“上周她还在啃馊面包！”玛莎的指甲在木门上划出一道道白痕，妒忌和气愤让她的脸变得扭曲，本来脸上的疖子也因情感冲动而愈发红肿。

只见露娜面无神采地从走廊下飘过，她穿戴那件洗得发白、尽是补丁的退色衣服，可衣服下却模糊暴露了极新的亚麻衬裙的边角，那洁白的色彩在暗淡的光芒下显得格外刺眼。而最让她们感觉刺目标，是露娜发间那一抹幽蓝——那是一根缀着小珍珠的精美发带。

电闪雷鸣，暴风裹挟着暴雨如猛兽般残虐，铁皮屋顶被敲打得“砰砰”作响。

玛莎俄然竖起耳朵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：“听！”

她们隔着敞亮的橱窗，清楚地瞥见露娜正行动纯熟地把杏仁饼干装进烫金纸盒。一名头戴貂皮帽、穿着华贵的贵妇走了出来，文雅地往露娜的手心塞了一把铜币，那铜币碰撞的声音，听得她们捏紧了拳头。

……

“装模作样！”艾琳心胸妒忌，用心撞翻了水桶。浑浊的污水如澎湃的潮流，朝着露娜极新的亚麻裙摆泼去。可就在污水即将触及裙摆的刹时，却诡异地消逝了，空中莫名白雾满盈。等艾琳和玛莎揉完被污水溅得恍惚的眼睛，露娜已经温馨地坐在礼拜堂的长椅最前排，膝头摊开着一本《圣典》。

“必定藏在收银机里。”索菲凑到玛莎耳边，呼吸短促，镇静地说着，“我见过那种铁盒子，转轮锁，用发卡就能撬开。”

露娜轻手重脚地来到孤儿院后墙，墙上的登山虎在风雨中簌簌作响，仿佛在为她的行动收回警报。她紧贴着潮湿冰冷的石壁缓缓挪动，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，恐怕收回一点声响。她的手触碰到一块腐坏的木板，木板在她的指尖下收回“嘎吱”的嗟叹，她用力一推，暴露了一个狗洞大小的缺口。

“等那蠢店东哪天不在……”

当院长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，露娜已经缩回了暗影里。

……

露娜像一只轻巧的白猫，悄无声气地溜进了厨房。厨房里满盈着一股陈腐的食品腐味和潮湿的气味。

索菲顺手一扔，那张皱巴巴的素描纸便打着旋儿坠向泥潭。风卷起画角时，露娜用蓝莓酱染色的波浪形屋顶还在落日里泛着紫光，艾琳的高筒靴紧跟着碾上去，鞋跟的裂口正巧扎穿画中并肩而立的两个小人…

俄然，一只老鼠“嗖”地窜过，吓得莉莉安手一抖，打翻了面包。“别急，渐渐吃。”露娜轻声安抚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