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内功[第1页/共6页]

“好！有这般破釜沉舟的决计，已然胜利一半咯！”顾长风满脸赞成，目光中尽是期许，“今晚你可得早点回房歇着，啥都别想，把精力养得足足的。睡前泡个热水费，放松放松筋骨，争夺一觉睡到大天亮。明晨拂晓时分，我定时来敲你房门，可别贪睡误了这大好时候。山上晨露重得很，寒气逼人，记很多裹件丰富衣裳，莫着凉了迟误修行。”

长风并未斥责，耐烦提点：“心要静，莫想旁的，把全部心神灌输于呼吸间。设想本身身处喧闹深潭之底，唯余水流轻拂、气泡升腾的纤细动静。”小六狠狠抹了把汗，咬咬牙，重新闭目，依言放空思路，渐觉周遭喧闹无声，呼吸也顺利起来，虽仍未触到内力边沿，却模糊有股暖意在丹田处轻晃，似有破土抽芽之兆。

小六瞪大双眼，一眨不眨，恐怕错过分毫。只见缑峰守势愈发狠恶，一招一式大开大合，尽显刚猛；顾长风则攻守兼备，以柔克刚，奇妙化解对方劲道，还不时寻隙反击，衣袂飘飘间，尽显妙手风采。

拂晓的微光轻柔地扒开山林的薄雾，顾长风带着小六立品于那隐蔽山坳当中。周遭喧闹，唯余枝叶轻颤、山风低语，似是六合也在屏气凝神，预备见证一场传承。

长风踱步绕着小六转了一圈，目光如炬，细细核阅，斯须，他轻拍小六后背，朗声道：“你方才华息过分陋劣短促，吸气未沉至丹田，呼气又散得太快，来，再跟我做一次。”言罢，他切身树模，胸廓迟缓而深沉地起伏，吸气时仿若蚕食海量之气，腹部高高隆起，呼气则悠长绵密，如丝如缕。小六赶快仿照，可还是差了几分火候，不是吸得太浅，便是呼得过急。

小六刹时收住笑容，神采凝重得如同即将奔赴疆场的将士，挺直腰杆，胸脯一挺，大声回道：“师兄放心！我内心明镜似的，晓得此中短长。为了铁厂能重新焕产朝气，为了乡亲们不再受那匪帮恶霸的窝囊气，再苦再难我都扛得住！哪怕是刀山火海在前，我也毫不皱一下眉头，定全神灌输跟着您学，您指东我毫不往西，半分懒惰都不敢有！”

小六仿若装了弹簧，刹时从床上弹起，一个鲤鱼打挺稳稳落地，三两下套上衣衫，简朴洗漱一番，排闼而出。只见他精力抖擞，双目炯炯有神，哪有半分倦意，明显是早就憋着一股劲儿等着这一刻。

他目光望向远方，似堕入往昔回想：“开初，我跟你一样，满心迷惑却又孔殷巴望。每日天不亮就起家扎马步、练吐纳，引气入体是头道难关，就像在体内开开荒地，要把那狼藉的气一点点规整，囤于丹田。这过程古板冗长，偶然练得头晕目炫，气味乱闯，却半分偷懒不得。”

小六跟从着大师兄顾长风，怀揣着初涉内功心法的那缕奥妙感知，沿着蜿蜒山径缓缓而下。一起上，小六不住地摩挲动手掌，似还在回味那丹田处如有若无的暖意，满心满眼都是对将来习武有成的神驰，连脚步都轻巧得仿若要飞起来，好几次差点被脚下凸起的树根绊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