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章 画皮人妖[第1页/共2页]

不久，普吉岛迎来传统祭奠节日，街巷挂满辟邪符咒、摆满祭奠贡品，炊火环绕。妮娜却在这日消逝了，我寻遍酒吧、她居处，都不见踪迹，只在她房间角削发明一本陈昔日记，上面歪歪扭扭写满“用命换颜，刻日将至，魂无所依”等字眼，纸张还沾着干枯黑褐色血迹，看得我头皮发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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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初，我常坐在酒吧角落，悄悄勾画他们台上的模样，妮娜总会在演出间隙，抛来带着笑意的眼神，一来二去，我们熟络起来。她会跟我聊起从小家道贫寒，被卖到人妖培训机构的过往，提及那些为保持女性特性，每日吞服激素药的艰巨日子，另有在这灯红酒绿中求保存、寻胡想——攒够钱去做变性手术完整成为女人的神驰。我满心顾恤，看着她时，眼里不止有对美的赏识，更有对其盘曲运气的共情，妮娜似也对我格外依靠，常半夜演出结束，卸去盛饰，素着脸来找我，分享她新学的舞步、新得的小费，我们像好友，在异国他乡相互安慰。

雨过晴和，妮娜似规复了昔日活泼，可我却渐觉不对劲儿。每晚作画时，烛光总莫名摇摆，似有阴寒之风拂过脖颈；街头巷尾的流浪猫见了妮娜，弓背炸毛、厉声嘶吼，避之不及；另有我那向来温馨的画具，颜料莫名翻倒、画笔散落一地，似被无形之手玩弄。一日午后，我昼寝醒来，恍忽见妮娜站在床边，眼神冰冷阴沉，嘴角噙着诡异弧度，与常日判若两人，待我揉眼复苏，她又娇笑着端来茶水，和顺如初，可那刹时的惊悚已深植心底。

一个暴雨滂湃的夜，妮娜浑身湿透、神采惊骇地闯进我屋子，泣不成声。她说酒吧老板觊觎她好久，今晚竟要刁悍她，抵挡中她抓伤老板才逃了出来。我肝火中烧，将瑟瑟颤栗的她拥入怀中，安抚着，发誓护她全面。那夜，妮娜伸直在我床榻一角，我守在旁，听着窗外雨声如瀑，未曾想，这是统统恶梦开端。

在泰国普吉岛那繁华又透着奥秘的巴东海滩四周，有一条狭小幽深的冷巷，巷子里错落着几家灯光含混的酒吧。“魅夜”便是此中一家，每晚霓虹闪动，音乐震耳，盛饰艳抹的人妖们在台上身姿摇摆，用娇媚与鲜艳招揽着来自天下各地的旅客，台下则是一片纸醉金迷，酒杯碰撞间氤氲着欲望与贪婪的气味。

心存疑虑的我向酒吧熟客探听妮娜，一个常宿醉的老海员醉眼惺忪地嘟囔：“妮娜？哼，那处所邪性得很，她早几年就该病死了，是和妖怪做了买卖才活到现在，你谨慎被缠上咯！”我心一惊，回想起妮娜手臂上那些消不掉的针痕、偶尔咳出的血丝，顿觉寒意从脊梁爬升。

而后，我背起画架分开普吉岛，可每至月圆，梦中总会闪现妮娜那曾经娇媚却终究可怖的脸，海滩上凄厉惨叫还是在耳畔反响，提示我那段被妖异阴霾覆盖的惊魂光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