螺蛳焖鸡爪[第2页/共3页]

奶奶俄然抄起扫帚劈脸盖脸打过来："丧门星！返来就是要气死我们！"竹条抽在父亲后背上收回闷响，二伯母趁机把孩子们往屋里推："别听这沮丧话！你们爹娘在长沙连饭都吃不上..."林建国冲上去护住父亲，大声喊道：“娘，别打了！他都病成如许了。”奶奶的扫帚停在半空，喘着粗气骂道：“他本身作孽，还扳连百口！”父亲咳得愈发短长，身材摇摇欲坠。林建国扶着父亲，眼神果断地说：“爹，您别管他们如何说，先把身材养好。”这时，一向没说话的小姑从屋里走出来，手里拿着个小药包，“给爹吃点药吧，也许能好点。”二姑也跟着出来，白了小姑一眼，“就你会做好人，那点药能顶啥用。”小姑没理睬二姑，把药递给林建国，轻声说：“尝尝看吧。”林建国感激地看了小姑一眼，从速给父亲喂药。父亲吃了药，气色略微好了些，他看着孩子们，衰弱地说：“你们要好好的，别让人欺负。”孩子们懂事地点点头，围在父切身边。雪越下越大，一家人的身影在雪中显得有些苦楚，但也多了几分暖和的意味。

绿皮火车喷着白雾启动时，小梅俄然指着窗外喊："爹快看！"铁轨旁歪脖子柳树下，大姑夫正攥着个信封往这边瞧，月光照亮他中山装口袋里的"名誉军属"徽章。

"明天就坐早班火车走。"父亲抹了把脸上的血，从裤兜取出个蓝皮本，"这是百口户口本，二伯你签个字。"二伯母俄然扑上去抢，被母亲用桃酥匣子砸中额头。油纸包散了，桃酥碎渣落进煤灰里。

"妈，俺爹咳血了。"秀兰声音打着颤。

"建国！"父亲嗓子哑得像砂纸。

母亲俄然狠恶咳嗽起来，手帕上洇开暗红血点。秀兰仓猝去扶，发明母亲棉袄里子全破了，暴露洗得发白的毛衣领子——那是姐姐客岁过年新织的。

秀兰俄然扑到母亲腿上放声大哭，小梅抱着父亲的残手又啃又咬。林建国盯着墙角积灰的毛主席像，喉咙里出现铁锈味。他俄然想起上周偷听到的对话——大姑夫在院子里说："长沙那帮工人要肇事，传闻他们厂要改成兵工厂..."

汽笛声响时，奶奶举着火油灯追到月台。林建国瞥见她裹着小脚的脚踝在打晃，灯影里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俄然滴下两行浊泪。父亲刚要上前，二伯母锋利的骂声穿透夜幕："滚远点！你们林家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好死！"

凌晨三点，四个黑影摸到火车站。母亲把三个孩子的户口页缝进内衣夹层，父亲拎着的网兜里装着半块发霉的月饼——那是小梅藏在床底留给"返来的爹娘"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