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3章 悄然转动[第1页/共3页]

殿外北风卷着残雪扑在窗棂上，铜兽香炉腾起青烟袅袅。

孕肚高隆的贵妃扶着玉案起家，绛红宫裙在金砖上拖曳出旖旎弧度。

两位虎贲将军对视无言，铁甲摩擦声惊起寒鸦。

两列宫灯在穿堂风中明灭摇摆，张文远握紧腰间镔铁斧，看着自家公子疾步穿过九曲回廊。恶来俄然闷声道：“西苑两位夫人方才……”

“臣妾新制了几件貂绒大氅。”赵飞燕眼波流转，纤指轻抚杯沿：“蜀绣暗纹里藏着安神药香，公子可愿移驾揽月殿尝尝针脚？”

“嘘。”圆脸瘦子仓猝拽住同僚，“听闻前日这魏征竟敢犯颜切谏，将奏章掷于王案。”

他伸手虚按表示二人落座：“太医令说产期就鄙人月，我已命人在阳翟设好避寒行宫。”

“我还未出宫门，卿等倒先来候着了。”林川抚过庙门剥落的朱漆，青石阶上苔痕新裂，显是构造刚被触发。

班驳门柱前，李仁手持竹简顶风而立，辛弃疾玄色劲装按剑于侧，冯亭正俯身清算舆图卷轴，郑卒开腰间铜铃随回身叮当作响。

魏征捧着奏章趋前两步，袖口沾着未干的墨迹：“臣倒有个釜底抽薪的体例，只是……”

吕朗捻着髯毛沉吟道：“主上此番行动，怕是意在削归天家羽翼吧？”

话音未落便扶着腰身蹙眉轻喘，云鬓间的点翠步摇跟着胎动微微发颤。

林川执笔的手微微一顿，抬眼时眸中闪过一丝赞成：“还是你和奉孝最懂我的心机。”

“以是要在成皋另设太学。”林川抓起案头竹简掷向舆图某处，“让荀文若放出风声，就说成皋太学藏有稷放学宫残卷，束脩嘛！”

瘦长脸捻着山羊须，“上月这酸儒当众斥我等‘沐猴而冠’，本日倒要看他如何结束。”

魏征与吕朗对视一眼，俱看到对方眼中的恍然。

年青君王的玄色龙纹深衣仿佛吸尽了殿内统统光芒。

“末将尽管传令。”铁塔般的武将侧身让出宫道，玄铁战靴踏碎青砖上的残雪。

林川俄然抚掌而笑，鎏金螭纹带钩撞出清越鸣响：“好个‘刑不避贵’！若我赐你虎符金剑，可敢为我做这破局利刃？”

“可贵见玄成这般瞻前顾后。”林川搁下狼毫，羊皮舆图上的朱砂讲明犹自鲜红如血，“且说无妨。”

青铜蟠螭自辛弃疾袖中滑出，九曲锁钥嵌出神像掌心时，石像衣袂暗纹竟与钥匙纹路严丝合缝。

这个被君王偶尔带回深宫的女子，始终如浮萍般游离在她们的荣宠以外。

笔锋蓦地顿住，在舆图上戳出个猩红的洞。

林川抚掌大笑：“来得恰好，传令韩延器，将此事刊入下月邸报。”

宫墙转角处，两个锦衣官员正缩着脖子暗笑。“可算比及这天！”

他抬眼时，吕朗已不自发后退半步。

吕朗喉结转动，眼角瞥见魏征仍如青松般笔挺。正迟疑间，却闻那清癯文士慨然道：“明君当效汉武推恩，分权削势；贤臣须学商君立木，刑不避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