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在雨中，在梦中[第1页/共3页]

瞬息间，一道张牙舞爪的、像银龙一样的闪电，划过天涯，紧接着，又是一长串的炸雷，瓢泼大雨，倾泻而下。暴风卷起暴雨，猖獗抽打着茅草屋子。

我大姑母金花猜想，黄连的栾心尖子上，有个解不开的活结巴。那是风的丝、霜的丝、雨的丝、雪的丝，丝丝缕缕，缕缕丝丝，纵横交叉，相互缠绕，结的是寒冰似的死扣扣。

“大妹几，你抱着儿子，早点归去，照顾好家里的人。免得你那家老帽子，吃酒不夹菜，夹里夹生，咒山骂水，咒娘骂老子。大妹几，你奉告你哒，爷老子这一世过了大半辈子，最听不得冷言冷语子，听着听着，内心会蹿起三丈高的知名火。”

黄连好生打动，自从娘肚子里出世以来，向来没有任何人这么宠嬖过，现在有茅根哥哥宠嬖着，又有家娘老子宠嬖着，好幸运啊。黄连说：“娘，娘，我真的没有事呢。”

“恭喜盟弟，你要做爷爷了！”

我大姑母金花，仓猝用双手去捂芡实的耳朵，怕惊雷吓了他，哪晓得七个半月大的芡实，倒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，傻傻的眼晴，盯着越来越暗的天空，建议呆来。

“快喊厚朴先生来诊脉！”我二奶奶叮咛我爷老子决明。

“晓得。我晓得的。”我大奶奶说：“厚朴哥哥，我叨教你哒，刚才，黄连是不是受了惊吓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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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感激列祖列宗！”

“轰！”

“我刚要问为甚么呀，公公大黄，消逝不见了。”

“公公说，他叫大黄，此次回家，一是给你送一个儿子来，二是要你转告茅根的爷老子枳壳，叔父陈皮，明天早晨，就是大水滔天，也不要出房门。”

公英从未听过如此大的雷声，吓得“哇哇”大哭，我二奶奶立即抱住公英，双手捂住公英的耳朵。我大奶奶的在手拇指，在公英的额头上，向上抹了三下，这叫抹起三昧真火。

厚朴痞子微闭着眼睛，帮我大伯母号完脉，展开眼睛，俄然对我大爷爷说：

俄然，三声炸雷，在添章屋场上空轰响。

我二奶奶问我二爷爷：“老倌子，家里另有冥纸线香吗？我去求列祖列宗，保佑黄连，安然无事。”

厚朴痞子叫我爷老子决明磨了墨，然后在白纸上鬼画符，写了八九味中药，交给我大奶奶，说：“老弟嫂啊，你晓得的，黄连这苦孩子，一贯身材本质差。现在怀了孕，你对她，要像捧着一钵油一样，好好服侍她呢。”

“轰！”

我两个奶奶，泪水比雨水还多，还红。

“感激观音菩萨！”

厚朴痞子一句轻飘飘的话，弄得我两个奶奶，跪在屋漏水中，又拜又唱：

我大爷爷枳壳说：“必定哪个没知己的人，做了见人得人的负苦衷，惹得老天公公发怒，派雷公来清算罪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