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瞿麦投军[第2页/共3页]
赶牛车的老夫子,问白术:“你也是个扮禾佬?”
瞿麦对白术说:“老哥哥,你回西阳塅去,奉求你,偷偷地奉告我爷老倌子,中间埋的宅兆,是砂仁。砂仁年纪最大,居中。荆芥老伯伯,特地为他选了一块大大的河卵石,刻了字,留作记念。左边的宅兆,埋的是哥哥茅根,他的坟前,河卵石又长又直。右边埋的是黄柏,他的坟前,河卵石又短又弯。”
“死了。”党参说:“都是得了火烧毛瘟疫症,死了。”
瞿麦说:“你不晓得,我将我哥哥的骸骨背归去,我的爷娘,我的嫂嫂黄连,岂不要急死?”
“瞿麦!你不孝!你另有半点人道吗?”白术勃然大怒,骂道:“茅根死了,你一家人,毕竟要晓得动静的,时候久了,毕竟会接管的。如果你不归去,你一家长幼,靠谁干活?靠谁扶养?”
“瞿麦,你晓得我没有进过书院的门,莫和老哥哥绕弯子。”白术说:“老弟,你有甚么话,干脆来个竹筒里倒豆子,直来直去,好不好。”
瞿麦说:“他最早灭亡,被我们埋了。”
瞿麦回过甚来,见是白术哥哥,反身抱住。约莫是哭哑了嗓子,瞿麦的嘴里,吐出来的,不是言语,是一股短促促、悲哀恸的气味。
“哪个家?你那里另有一个家?”白术焦心肠问:“你在这里,立室了吗?就算成了家,你必须先归去,奉告你的父母啊。”
白术问瞿麦:“你哥哥茅根的骸骨,你是筹办背归去,还是埋了?”
这个年青男人,不是瞿麦,还会是谁啊!旁观劝瞿麦的男人,恰是党参。
“死了。
赶牛车的老夫子,拉着党参的手,走了三四十步,说:
瞿麦说:“埋了。”
“是咧。”白术说:“我这类穷得做鬼叫的男人,不做扮禾佬,还能做甚么?”
党参抱来一大捆稻秸秆,挽成三角形的墎子,一个一个往火中看去,将近燃烧了的火堆,重新冒出焰火。
“好!”党参说:“是时候,向反动派开仗了!”
白术说:“如何只要两具骸骨呢?砂仁呢?”
党参说:“龙骨同道,你先传达下级的唆使吧。”
几个男人,各拿一棍木棒,扒开燃尽的木灰。空中上,脊梁骨长而直的,应当是茅根的骸骨;坑灰中,脊梁骨短而弯的,应当是黄柏的骸骨。
再好的药,也救不了死去的人。何况阿谁长跪不起的男人,他在断断续续地奉告白术:
鱼估客说:“半夜半夜,你到那里去寻你的伴计们啊?”
“党参同道,我先送阿谁鱼估客归去,明天早上,我们到荆芥家里见面。”
“我不幸的茅根哥哥,我不幸的黄柏哥哥,他们的尸身,被大火烧化了,只剩下头颅骨,脊梁骨,未曾烧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