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 绝母子！绝母子！[第1页/共3页]

阿魏痞子的袖珍夫人，没有哭出声，但两行清泪，流淌在脸上。

日出喜微兮，

春元中学的校长，阿魏痞子，牵着他的第二房夫人，向来不如何说话的袖珍夫人，走到响堂铺街上，对厚朴痞子说：

夫天蔵蔵兮，

我七姑母紫苏跑过来，缠住我大爷爷的腿，喊道：“爷老倌，爷老倌哎，你如何啦？你莫急咯，你莫这模样急咯。天无绝人之路的呢。”

卢丘的田埂边上，我二爷爷种了一排空心菜。绝母子一过，只剩下一排菜蔸。

厚朴痞子先哭了，紧接着，我大爷爷哭了，我二爷爷哭了，滑石痞子哭了，我大姑母家的婆婆，老帽子，跟着哭了，挖肝挖肺地哭，悲伤饱意地哭。

我的两个奶奶，跑在神龛下，烧了钱纸，默喊着彼苍，但是，彼苍仿佛没有得应我两个奶奶的要求。

我七姑母紫苏说：“哎，老弟，你那里捡来的野鸡蛋？”

我大爷爷扶起我七姑母，说：“七妹几哎，老天，已经绝了我们的路了呢！”

全部天下，都是绝母子的口粮。

我大爷爷骂了一句：“绝灭火烟的绝母子！我和你们，有几世的仇呀？”

“等下，我来开一个野鸡蛋韮菜汤，大师喝了，喷喷香。”

“爷老倌，爷老倌！不得了了！当真不得了了！”

厚朴痞子的老婆，正在膜拜地盘公公和地盘婆婆，见自家的老倌子，发这么大的火，惊骇地抱住滑石痞子，尖声说：“老倌子，你发甚么神经？我看你是白吃了几十年的大米饭。你不晓得，地盘公公，地盘婆婆的上面，像官府一样，另有许很多多的昏官、赃官，一层一层地管着呢。他们两公婆，也是身不由己啊。”

我大伯母黄连，懵懵懂懂走到堂屋中间，问我五姑母夏枯：“你瞥见你茅根哥哥的魂了吗？我是瞥见了！他是一只玄色的豆娘，被绝母子撞死了，落在公英屋后的小水沟里呢。夏枯，我和你去，捡起那只豆娘，好好祭拜一下。”

“人呢？”

我一家人都跑到地坪里，本来灰麻麻的天，现在已经全黑了。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绝母子，像流矢一样，像飞石一样，像投枪一样，像箭雨一样，一波紧接一波，在腾跃，在欢歌，在吞噬统统绿色的植物。

“这下好了！将近到口的粮食，全被绝母子毁了，不晓得有多少人，要饿死了！不晓得有多少人，要卖儿卖女了！”

我大爷爷一弹，便醒过来，板着个老脸，问：“甚么大事，不得了了？是天塌下来了？还是地陷出来了？”言语之间，有几分不满。

我五姑母夏枯，扶着我双腿发软的大奶奶，好不轻易走到响堂铺街上，看到厚朴痞子，被绝母子撞得鼻青睐肿，牙也磨不成了，话也讲不出声了。

茵陈没有重视到，她的身边，站着族长剪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