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章 风雪辞表，天命归途。[第4页/共5页]

魏舒大笑："；他们倒是同心！上月我斩了哄抬粮价的王氏米行掌柜，昨日又逮住私铸铜钱的陈氏……"；

雪粒如刀。老司徒蜷在粮垛间，颤手查对账册："；这陈米掺沙竟过半？押仓官安在！"； 虽是病体，此时倒是目光如炬。

嘉平三年，冬 ，河内郡学馆 ，北风卷着雪粒拍打窗棂，魏舒裹着补丁棉袍，就着残烛誊写《春秋》。学馆杂役王二缩着脖子出去："；魏兄，亥时三刻了，该锁门……"；

"；阿舒！"；表兄宁焕踹开柴门，"；去把马厩打扫了！"；

话未说完，人已昏迷。武帝这才看清，山涛中衣肘部打着层层补丁。

"；闭嘴！"；山涛摸出司徒印信，"；速查太仓存粮，并州赈灾刻不容缓！"；

名刺被扔进炭盆，火舌卷起缕缕青烟。魏舒按剑起家："；奉告贾公闾，魏某的剑，斩得断铜钱，也斩得断黑手！"；

满朝寂然，只要司马炎悲声回荡，雪光透过窗棂，映得山涛常站的玉阶位置一片洁白。三月暮春 ，山氏新宅 ，山淳推开朱漆大门，十间瓦舍沐浴在春光里。少年俄然回身疾走，从旧屋墙缝抠出半块霉饼——那是祖父临终前省下的口粮。

"；陛下不成！"；山涛俄然跪倒，"；臣闻并州雪灾，万民冻馁，老臣愿捐俸购棉以让万民度过血灾……"；

象牙笏板擦着冯紞鼻尖钉入梁柱。魏舒按剑踏前一步："；当年老夫在野王杀狼，专挑呲牙的先宰！"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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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康三年腊月，卯时，洛阳山涛府邸 ，药炉腾起的热气恍惚了竹简上的笔迹。山涛第三次提笔写《乞骸骨疏》，咳出的血沫溅在"；年近八旬，沉疴难起"；八字上。宗子山该捧着汤药跪在榻前："；父亲何必再三推让司徒之位？太医说您这风寒再驰驱，只怕难以忍耐……"；

十八年后同月同日，已成为渑池长的魏舒重返野王。逆旅仆人老泪纵横："；那孩儿前日伐桑，斧柄断裂，不幸嘣亡……"；

北风卷走未尽之言。山该抱住父亲瘫软的身躯，才发明官袍后背已被盗汗渗入。

魏景初三年，春，任城宁氏宅邸 ，十二岁的魏舒伸直在柴房草堆里，听着前厅堪舆师与母舅的对话。罗盘转动的纤细声响里，堪舆师俄然大声道："；此宅巽位出缺，然坤宫隐现紫气，当出贵甥！"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