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0章 打探[第1页/共3页]

当鹿肉被放入碗中的刹时，几滴滚烫的油星溅出，在铁盘上欢畅地跳起了胡旋舞。

贰心头一紧，忙翻开自家盖着湿麻布的箩筐——前日新进的胡椒粒在曦光中泛着玛瑙般的光芒。

布帘外跑堂的呼喊声渐近："李掌柜！那位常订雅间的小娘子又差人送野山菌来了！"竹帘卷起时，秋风捎进半片银杏叶，正落在军宝昨夜默写的《山家清供》菜谱上。

中午刚过，母亲竟顶着日头来了铺子。此次竹篮里装着件崭新的绢布襕衫，领口密密匝匝缝着蜀绣卷云纹。

此时，一旁的铜锅中正翻滚着奶红色的浓汤，热气腾腾，香气四溢。几颗素净的红枸杞漂泊在汤面上，跟着汤汁的翻滚而高低起伏，好像点点繁星装点此中。

"不过是平常买卖。"他往母亲碗里添了勺新熬的茱萸辣油，红艳艳映着案头那枝白菊，"就像咱家火锅离不得这黄羊后腿，婚姻大事终归要..."竹帘忽被秋风卷起，帐本哗啦啦翻到立秋那日，密密麻麻的"菌"字旁都洇着团墨迹。

然后，他浅笑着对坐在桌前的母亲说道：“娘，快来尝尝我新熬的菌汤吧。这但是用从云南远道而来的鸡枞菌熬制而成的，还特地加了瑶柱来提鲜呢。”

“明日未时三刻，王家女人会去慈云寺赏菊呢。”她轻声说道，声音安稳而温和，但此中仿佛又包含着某种深意。话音刚落，只见她忽地一下戳破了面前汤包里那滚烫的蟹黄，金黄色的蟹油刹时流淌出来，香气四溢。

秦桂梅用银箸夹起片薄如蝉翼的萝卜，对着天光眯起眼："今早见着辆青幔马车停在柳树下。"萝卜片轻飘飘落进菌汤锅，"车帘上绣的缠枝纹，倒像你上月买回的越窑莲纹碗。"

军宝握刻刀的手一抖，鹌鹑蛋雕的玉兔几乎掉了耳朵。铜吊子里煮着的牛骨髓高汤俄然沸腾，溅湿了压在《山家清供》下的半阙新词——"菌阁春深，素手分云腴"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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铜锅腾起的热雾里，秦桂梅捏着麈尾拂尘，状似偶然地扫过军宝记账的榆木柜台。算盘珠上沾着新磨的胡麻油，她瞥见帐本边角画着几朵墨色菌菇——与昨日商队送来的松茸伞纹一模一样。

军宝赶紧笑着对母亲说：“您瞧瞧前厅那对鸳鸯锅，一边辣得好似蜀地的骄阳烈火，另一边则鲜得如同江南的昏黄烟雨。这就比如婚姻大事一样，总得寻觅一个冷暖适宜、相互符合的人呐！”

"昨儿孙媒婆说王家女人擅绣百子帐。"她俄然翻开装芝麻酱的陶瓮，惊起两只偷油的灶马蟋，"倒是你阿姐念叨，说城南有个送菌子的小娘子..."白叟家的麈尾尖扫过儿子颈后，"总戴着青纱帷帽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