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《冰封银河系最后一颗流星》[第1页/共2页]

现在她终究明白，这些年他执意住在能看到她公寓的顶层，不是为了监督合作敌手，而是为了在肌肉完整解冻前，用望远镜看清她每天改换的窗帘色彩。就像现在墓碑上滚落的水珠，远看是雨，近看皆是迟了十年的眼泪。

"2023.12.24 大夫说声带明天会完整麻痹，最后录了句『嫁给我』..."

十年前也是如许暴雨滂湃的夜。19岁的江淮跪在泥泞的练习场，雨水冲刷着他膝盖手术的疤痕。时任经纪人的她撑着伞，听他咬着绷带含糊地说："星星，帮我去德国治伤，等我成了天下足球先生，就用欧冠奖杯当婚戒。"

"2015.3.20 星星明天多看了海德堡的雪景照，等退役就带她去住古堡..."

雨越下越大。江淮正在完成第89分钟的角球，苗条双腿在草皮上划出诡异的弧度。林星晚俄然读懂了他这些年的疏离——每次庆功时故作冷酷的回身，深夜练习后决计保持的间隔，另有确诊那天他撕碎婚约和谈时，指尖划过她掌心的颤栗。

足球在空中划出银亮弧线。江淮俄然单膝跪地，右手五指深深抠进草皮。林星晚瞥见他后颈凸起的脊椎骨，像即将折断的琴弦。全场喝彩声浪中，他抬头望向她的方向，用口型说了三个字。

"2018.9.15 左手开端颤栗，吻她照片时打翻了咖啡..."

厥后他真的捧回了金球奖，却在庆功宴上把钻戒推回她面前："当我的经纪人比当江太太有代价。"那天她吞下三粒安眠药，醒来时发明床头放着欧冠决赛的VIP门票，票根上是他遒劲的笔迹：「来看我最后一次奔驰」。

现在球场上正在停止他的告别赛。36岁的男人穿戴17号球衣，在绿茵场上奔驰时仍然带着少年般的轻巧。林星晚望着他第7次被铲倒在地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只要她晓得，那不是假摔。

"你还要瞒我多久？"她推开门时，诊断书从江淮西装内袋滑落。纸页翻飞间，"肌萎缩侧索硬化"的诊断日期刺痛双眼——恰是半年前他宣布退役的那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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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机器分解的男声在雨声中响起时，林星晚俄然想起确诊那晚江淮说的话。他当时倚着医疗床的护栏，输液管在冷白灯光下泛着蓝晕："渐冻症最残暴的不是灭亡，是看着爱情在面前化成一滩血水，却连拥抱都变成期望。"

江淮猛地回身，冠军奖杯从掌心跌落。水晶碎片在换衣室炸开时，他踉跄着后退，像被击中的天鹅："大夫说...最多两年。"

换衣室的监控录相显现，江淮在决赛前夕曾对动手机几次练习求婚台词。屏幕上是林星晚25岁生日那天的照片，她戴着纸皇冠在蛋糕前闭眼许愿，身后橱柜里摆着12双磨破的球鞋——每双鞋舌内侧都绣着「LXW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