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9章 《碎在琥珀时光里的鸢尾》[第2页/共3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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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第一片花瓣落在墓碑上时，他终究想起阿谁暴雨夜追到病院看到的场景——林浅伸直在消防通道里，手机屏幕上是他的直播画面。她当时咬动手背哭得颤栗，却在他来电的刹时换上轻巧的语气：「顾总监，刺绣样本我明天就...」

尾音淹没在狠恶的咳嗽里，混着血沫的喘气通过电波传来，被他当作是信号不佳的杂音。

「顾总监，这是新来的练习生林浅。」人事主管推开门时，顾承安正对着设想稿蹙眉。落地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过他的侧脸，在素描本上投下一道凌厉的影。林浅看着那支被他转出残影的铅笔，俄然想起美院传授说过的话：「真正的好设想都带着痛感。」

确诊急性白血病那天下着暴雨。林浅蹲在病院消防通道里，看着诊断单上的「高危」字样在手机屏幕的寒光里扭曲变形。顾承安的信息刚幸亏此时跳出来：「明天要见的客户喜好鸢尾元素，带那本硫酸纸画册过来。」

「顾总监现在是要潜法则练习生吗？」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，喉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，「可惜我对快订婚的男人没兴趣。」

葬礼那天下着细雨，顾承安抱着骨灰盒走进墓园时，西装口袋里掉出个药瓶。苏禾捡起来看清标签后俄然崩溃大哭——瓶身上贴着「维生素C」的标签，内里倒是强效止痛药。

「顾先生，请出去！」护士冲出去时，林浅尽力抬起插着留置针的手。床头摆着的圣诞袜里暴露礼盒一角，是苏禾偷偷放出去的婚礼请柬——烫金字体印着「顾承安&林浅」，日期定在来岁鸢尾花开的时候。

她死死咬停止段不让哭泣泄出，血腥味混着消毒水呛进气管。手机又震惊起来，是闺蜜苏禾发来的直播链接——画面里顾承安正在时装周背景替超模调剂耳环，骨节清楚的手指拂过对方耳垂时，弹幕猖獗刷过「好配」的字样。

「林浅？」护士举着输液瓶站在楼梯口，「3号床筹办化疗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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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俄然伸手扯下她的假发。氛围凝固的刹时，窗外飘进的银杏叶悄悄落在她光裸的头皮上。

「帮我寄个东西吧。」她把装着鸢尾胸针的礼盒推给苏禾，盒底压着张硫酸纸，上面是她化疗时偷偷画的设想稿——缠绕着输液管的鸢尾，每一笔都带着止痛药也压不住的颤抖。

超模挽着顾承安胳膊走进公司时，林浅正在茶水间吐得天昏地暗。苏禾红着眼眶把八卦杂志摔在她面前，头条照片里钻戒的光芒刺痛瞳孔。

「因为鸢尾花期只要三天。」她摸到藏在口袋里的药瓶，冰冷的玻璃硌着掌心，「就像硫酸纸浸水后的纹路，斑斓又易碎。」

「她最后那段时候常常说骨头疼...」苏禾把日记本摔在他身上，「你觉得她为甚么剪掉长发？为甚么老是穿高领毛衣？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