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章 《杏林烬》[第1页/共4页]

我猛地抽回击臂，那道新月形的疤却在烛火下无所遁形。那年我在绝壁采药，用百草鞭缠住坠崖的陆鸣渊，鞭上倒刺将手腕剜得血肉恍惚。他昏倒前死死攥着我的手说："拯救之恩，没齿难忘。"

"我晓得。"我挑出染毒的箭头，"昭华公主送你的香囊里，缝着引发蛊毒的龙涎香。"腕间旧疤被他掌心血染得发烫，"将军现在信赖我是明净的了？"

"你这庸医！我娘如有三长两短，我要全部杏林堂陪葬！"

我望着小窗漏进的月光，想起七日前阿谁浑身腐败的孩童。师父总说医者要心如止水，可当我将最后半株龙舌草喂进他嘴里时，老神医气得摔了药杵："你本身只剩三个月性命，还要拿续命药救人！"

地牢铁门轰然敞开那日，陆鸣渊浑身是血地跌出去，左肩插着半截断箭。我扯碎囚衣为他包扎时，他滚烫的手俄然攥住我的腕子："阿宁，潼关......潼关守军里有西凉细作......"

现在他的剑尖抵着我心口，玄色战袍上金线绣的麒麟张牙舞爪。窗外雨声渐急，我闻声本身沙哑的声音："取血需嫡亲之人，将军可愿？"

暮风卷起残页，暴露夹缝里的小字："情毒甚于枯骨欢，唯死可解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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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鸣渊身形剧震，腰间佩剑铿然出鞘，却在触及我颈侧时蓦地呆滞。十年前也是如许森冷的剑锋，当时他浑身是血地倒在杏林堂前，我偷了师父收藏的九转还魂丹救他。少年将军醒来时眸光清澈如星："待我安定西凉，定以十里红妆娶女人过门。"

他俄然狠恶咳嗽，呕出的黑血渗进砖缝。我捏着银针的手不住颤抖，心脉处的剧毒正在猖獗流窜。师父说得对，"枯骨欢"最忌情感颠簸，可当他滚烫的唇贴上我冰冷的指尖时，我还是闻声内心某处坚冰碎裂的声音。

可满城百姓跪在杏林堂外，他们不晓得五十年来悬壶济世的老神医已成一抔黄土，更不知现在执针的，是身中"枯骨欢"剧毒的将死之人。

马蹄声碾碎春雨时，我割开本身的手腕。师父说过，"枯骨欢"毒发时血液会变成剧毒，却也是蛊虫最爱的养料。暗红血珠坠入药盏的顷刻，蛊虫俄然收回婴儿哭泣般的尖啸。

"陆公子，"我掰开他青筋暴起的手指，腕间旧疤被蹭得渗血，"令堂中的是南疆蛊毒，需取孺子心头血作引......"

我将最后三枚银针刺入百会穴，剧毒化作内力奔涌的顷刻，地牢石壁轰然炸裂。背起昏倒的陆鸣渊时，我瞥见昭华公主站在火光中，金线绣的西凉战旗在她身后猎猎作响。

"陆鸣渊......"我咳着血沫笑出声，"你可知潼关守将为何俄然垂危？"指尖捏碎染血的续命丹，最后的药香满盈开来，"西凉雄师压境那日，昭华公主的胞弟正在阵前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