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章 《杏林烬》[第3页/共4页]

药杵"当啷"落地，我望着公主脸上流脓的疮口浑身发冷。那药膏清楚是师父首创的玉容散，除非......除非有人换了药引。指尖触到公主脉门的顷刻，我如坠冰窟——她脉象踏实却埋没亢劲，清楚是耐久服用避子汤的迹象。

门外俄然传来铠甲碰撞声，陆鸣渊带着一身血气闯出去，剑锋还在滴血。他身后跟着个华服女子，金丝面纱下模糊可见腐败的疮疤。

"将军不成！"侍从俄然突入，捧着一卷明黄圣旨，"刚收到八百里加急，圣上要您马上带兵驰援潼关！"

"陆公子，"我掰开他青筋暴起的手指，腕间旧疤被蹭得渗血，"令堂中的是南疆蛊毒，需取孺子心头血作引......"

银针在指缝间颤抖，我瞥见铜镜里本身发间垂落的素白绢花。三日前师父咽气时攥着的那块染血帕子，现在正揣在我襟前发烫。师父临终前呕着血说："阿宁，疫毒已入肺腑，千万莫碰病气......"

我猛地抽回击臂，那道新月形的疤却在烛火下无所遁形。那年我在绝壁采药，用百草鞭缠住坠崖的陆鸣渊，鞭上倒刺将手腕剜得血肉恍惚。他昏倒前死死攥着我的手说："拯救之恩，没齿难忘。"

"我晓得。"我挑出染毒的箭头，"昭华公主送你的香囊里，缝着引发蛊毒的龙涎香。"腕间旧疤被他掌心血染得发烫，"将军现在信赖我是明净的了？"

箭矢穿透胸膛的刹时，我闻声师父的感喟。漫天箭雨俄然化作上元夜的炊火，陆鸣渊骑着白马穿太长街，簪在我鬓间的红梅落进滚烫的血泊里。

三日夜不眠不休，当妇人展开眼时，我正将最后半粒续命丹碾碎喂她服下。喉间涌上的黑血渗入面纱，我踉跄着扶住药柜，满屉的当归、黄芪都在面前晃成重影。

他俄然狠恶咳嗽，呕出的黑血渗进砖缝。我捏着银针的手不住颤抖，心脉处的剧毒正在猖獗流窜。师父说得对，"枯骨欢"最忌情感颠簸，可当他滚烫的唇贴上我冰冷的指尖时，我还是闻声内心某处坚冰碎裂的声音。

"陆鸣渊......"我咳着血沫笑出声，"你可知潼关守将为何俄然垂危？"指尖捏碎染血的续命丹，最后的药香满盈开来，"西凉雄师压境那日，昭华公主的胞弟正在阵前。"

三个月后，陆鸣渊在杏林堂废墟中找到半本染血的医书。最后一页墨迹班驳："枯骨欢剧毒，唯至阴之体可承，以心头血作引可活万人。"夹页里掉出半块玉佩，是他十年前留下的信物。

"值得么？"她抚着隆起的小腹轻笑，"用禁术强提功力，你会经脉尽断而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