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《寒梅烬雪》[第1页/共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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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娘娘，叛军攻破玄武门了！"

"阿沅...姑姑？"他喉间滚出破裂的气音，像极了梅林初见时，被我踩断枯枝惊飞的寒鸦。

火盆里浮动的灰烬

本来梅林那柄挑落我发簪的剑，早在我们相遇时就写好了结局。染血的圣旨从龙床暗格跌落，泛黄的绢帛上鲜明是先帝笔迹："沈氏女实为朕之血脉，特赐婚东宫以正名分"。

萧承弈的剑锋抵住我咽喉时，檐角的冰棱正巧坠落在我们中间。他盔甲上固结的血冰折射着火光，让我想起被太后杖杀那日，春棠偷偷塞给我的梅花酥——也是这般裹着冰碴的嫣红。

我笑着握住剑刃刺向心口，藏在袖中的羊脂玉镯终究完整碎裂。雪片落在烫金的废后圣旨上，挡住了"沈沅实为朕亲妹"的朱批。就像很多年前，他为我戴簪时用心拂落满枝积雪，好让我看不见梅树下新立的太子妃墓碑。

梅骨烬（中）

萧承弈颤抖着接住我滑落的身躯时，怀里的羊脂玉终究碎成齑粉。染血的圣旨被雪水晕开，暴露当年先帝夹在虎符中的密函——那角被我母亲缝进襁褓的绢帛，原是要在我及笄之日开启的皇室金牒。

养心殿的银丝炭烧得噼啪作响，我伸直在玄色鹤氅里数着琉璃瓦上的冰棱。第五十七根冰锥断裂时，雕着螭吻的铜门轰然敞开，灌出去的风雪卷着浓厚血腥气，将炭盆里未燃尽的梅花笺吹得满室翻飞。

叛军箭矢射穿椒房殿窗棂时，我在火盆里瞥见了本身的平生。那些被萧承弈亲手焚毁的手札从灰烬里闪现，墨迹被泪水晕染成诡异的花——"虎符乃父皇摸索，万勿托付沈家"、"北疆战事将起，速离都城"。

"沈家通敌叛国的证据，是太子亲手呈给陛下的。"太后腕间翡翠镯子磕在案几上，像极了我玉镯断裂的声响。

我望着梁间垂落的蛛丝，俄然想起被灌下哑药那夜，春棠用炭灰在雪地上写的遗书：「蜜斯，那支梅花簪是太子妃的遗物」。本来十七岁那场梅雪，早在我们相遇前就落尽了。

残章：玉碎珠沉（续）

我被册封为沅妃那日，萧承弈率军踏破北狄王庭。捷报传回时，他送我的及笄礼——那支嵌着东珠的梅花簪，正插在皇后鬓间。凤鸾春恩车碾过满地碎琼乱玉，老寺人说太子在御书房跪了整夜。

宫女春棠踉跄着扑倒在满地灰烬里，发髻上沾着不知是谁的血。我望着窗外被火光照亮的夜空，俄然想起十七岁那年在梅林初见萧承弈，他剑锋上挑落的红梅也这般灼灼刺目。

红烛高烧的洞房里，天子干枯的手指抚过我颈间胎记："当年你母亲入宫献舞，此处缀着西域进贡的月光石。"他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癫狂的恨意，"可惜先帝到死都不晓得，沈将军求娶的舞姬，早怀了龙种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