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5章 《比特灰烬》[第1页/共2页]

"晓得甚么叫清理优先权吗？"他抓起威士忌灌下大半瓶，液晶屏幽光里像头濒死的兽，"你的基金是包管金，现在全归零了。"酒瓶在防弹玻璃上炸成烟花，保安冲出去时，他正用瑞士军刀抵着本身脖颈，血珠顺着刀刃滚落在我的红色羊绒衫上，像那年故宫初雪时他送我的第一支玫瑰。

暴雨砸在纽约曼哈顿的玻璃幕墙上时，我正在第58层买卖大厅盯着那串跳动的数字。比特币代价像被击碎的星斗般坠落，显现器泛着幽蓝的光，映得林野的侧脸像具惨白的石膏像。

"杠杆率350倍，代价跌破十万就爆仓。"他敲击键盘的手指在颤栗，玄色衬衫被盗汗渗入。我伸手想碰他的肩膀，却被他躲瘟疫似的避开。三天前他还搂着我站在帝国大厦观景台，说等BTC涨到12万就给我买中心公园旁的婚房。

回想总爱在绝望时格外清楚。2018年北京地下室潮湿的霉味里，他捧着二手条记本给我画K线图："区块链是将来，小满，等我们攒够钱就去华尔街。"当时他眼底有光，像西雅图永不燃烧的星巴克招牌。我们用泡面喂饱胡想，在出租屋漏雨的夜里亲吻，他总说我的眼睛比比特币私钥更值得收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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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伸直在买卖所VIP室的波斯地毯上，听着警笛声混着雨声垂垂恍惚。手机俄然震惊，是加密邮箱收到他定时发送的邮件。附件里存着三百多封未寄出的情书，最新日期逗留在昨夜三点。

警报声突然扯破氛围。代价跌破美圆的刹时，林野俄然抓起我左手按在指纹考证器上。账户里800枚BTC被强迫平仓的提示弹窗时，我看着他瞳孔里炸开的血丝，终究明白半个月前他为甚么要我签那份结合账户和谈。

河面漂泊的碎冰像他锁骨上干枯的玫瑰。我想起爆仓那夜他最后说的话，混着威士忌气味的吻落在耳畔："在区块链上，统统买卖都不成逆。但是小满，我对你的爱...是链下永久没法上链的伶仃买卖。"

「小满，当你在期间广场看到这封信时，我应当在哈德逊河底。还记得大三那年你说想看极光吗？我偷偷买了格陵兰岛的船票，却赶上P2P爆雷。阿谁暴雨夜你抱着我说'有你在就是极光'，我就发誓要给你全宇宙的星光。」

那天比特币代价冲破15万美圆，各大买卖所的喝彩声浪中，我抱着硬盘走进莱茵河深冬的浓雾。智能合约地点记录显现，林野的账户在爆仓前非常钟，向我的冷钱包转移了全数资产。而触发强迫平仓的做空指令，来自他提早设置好的定时买卖机器人。

暴雨淹没了统统哭泣。我按着胃部蹲在华尔街铜牛旁呕吐，雨水混着血水在花岗岩裂缝里蜿蜒。差人说他们在东河打捞到林野的尸体时，他西装内袋还揣着枚DR钻戒，内侧刻着"To My Aurora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