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1章 《桂香消逝时》[第1页/共3页]

柜面监控摄像头忠厚地记录着她发紫的唇色，就像记录上周替客户垫付的368元残破币，或是上个月在换衣室昏倒时被林大夫扶住的那三秒钟。那位老是穿戴熨烫妥当白大褂的支行医务室大夫，现在正隔着三个工位凝睇她摇摆的背影，掌心的速效救心丸被体温焐得发烫。

"都别动！老子要取拯救钱！"暴徒的刀刃抵住她脖颈时，江晚舟闻到浓厚的酒精味。防弹玻璃外，林大夫举着医用抢救箱的手在颤栗，而她正悄悄用身材挡住暴徒视野——练习生还伸直在柜台死角，手机屏幕亮着110通话界面。

秋分那日特别冷，江晚舟在晨会上第三次改正练习生混合了本票与汇票。吞服双倍剂量止痛药时，她闻声新入职的女孩们暗笑："江经理快三十了还单身，该不会有甚么隐疾吧？"玻璃幕墙外的桂花俄然成片坠落，像极了父亲葬礼那天的纸钱。

"你该住院了。"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，"心衰四级随时会..."

"体系毛病需求受权。"她闻声本身沉着到陌生的声音，染血的指尖在键盘输入父亲生日。当暴徒的重视力转向暗码器时，江晚舟用尽最后力量撞向报警按钮。枪声与防爆盾破门声同时炸响的刹时，她瞥见萌萌的画作从扯破的礼服口袋飘出——住院部窗外的桂花树正在残落。

"小江，16号高朋室有客户指定要你办事。"主管敲击防弹玻璃的声音惊得江晚舟笔尖一颤，墨水在存款单上洇出个扭曲的圆。高朋室里戴梵克雅宝手链的女人将爱马仕包摔在桌上，钻石腕表磕碰大理石的脆响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抢救车刺目标顶灯划破雨幕时，江晚舟攥着心电图票据在ICU外蜷成团。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，23条未读动静都是客户咨询，最新一条来自林大夫："明天没瞥见你吃午餐"。她颤抖着点开萌萌的化验陈述，再生停滞性血虚的确诊单在冷白灯光下好像讯断书。

主动扎捆机俄然轰鸣着启动，淹没了后半句话。江晚舟望着漫天飞舞的碎钞，想起十八岁那年和父亲在修建工地数钢筋，父亲说等攒够钱就送她去读金融系。现在她坐在天下存款额最高的支行柜台里，却连mm的住院押金都要分12期付出。

晨会通报"季度办事之星"时，江晚舟正躲在换衣室注射强心剂。镜中女人浮肿的眼皮下泛着青灰，工牌照片里阿谁扎马尾的女人仿佛来自上辈子。主管打门催促声里，她将三支肾上腺素针剂塞进礼服口袋——明天有首要客户来办理两个亿的信任基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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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这是我们行最优良的理财经理。"行长拍着她肩膀先容时，江晚舟闻到他袖口残留的密斯香水味。劈面企业家核阅的目光扫过她惨白的妆容，俄然指着她左胸工牌问："江经理结婚了吗？这个年纪该考虑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