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5章 《氟化氢未命名》[第1页/共2页]

"新型含氟催化剂的毒理评价是我卖力的。"她声音抖得像核磁管里的氘代试剂，"为甚么不奉告我？"

他开端决计错开与沈昭的作息。当她在分解室制备MOFs质料时，他就泡在阐发室守着XRD衍射仪；她熬夜写国度天然基金申报书，他就申请去郊区的中试基地盯出产线。直到某天深夜他在淋浴间咳出带灰红色颗粒的血痰，才发明沈昭不知何时站在磨砂玻璃门外，手里攥着被他藏在医药箱最底层的泼尼松片。

最后一次全院大会诊那天，沈昭把六氟异丙醇溅在了集会记要上。淡黄色液体晕开"终末期"三个字时，她俄然起家冲出病房，白大褂口袋里掉出本巴掌大的条记。林予安翻开泛黄的纸页，瞥见2015年6月14日那栏写着：【予安尝试服右袖口氢氟酸残留未清理，已用葡萄糖酸钙凝胶措置，下主要盯着他标准穿脱防护服】。

尝试室的通风橱收回降落的嗡鸣，林予安将最后一份样品放入离心机，显现屏的蓝光在他眼底投下一片冰冷的暗影。三十七小时连轴让渡他太阳穴突突直跳，指尖残留的苯酚气味刺得鼻腔发酸，他抬手揉了揉眉心，知名指上的铂金戒圈在寒光灯下泛着钝钝的光。

那枚戒指是三年前沈昭亲手给他戴上的。

林予安隔着水雾望她，花洒喷出的水珠在锁骨凸起处积成小小的湖泊。他想起二十岁那年跟着导师做氟化反应，防护面具不测脱落时沈昭扑过来用身材挡住通风口的模样，少女的羊绒衫渗入氢氟酸，在后背烧出焦黑的蜂窝状孔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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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俄然震惊，林予安上周设置的定时邮件正在发送：【昭昭，通风橱第三个抽屉的环形坩埚里，藏着给你筹办的五周年礼品】。

「氟的电子亲和能是328kJ/mol，而我遇见你的那天，心跳速率超越了这个数值。」

彼时她穿戴白大褂靠在尝试台边，试管架上的玻璃器皿折射着窗外透出去的落日，将她的发梢染成蜜糖色。"我研讨了三十七种金属的耐腐蚀性，"她晃了晃手里打印的EDS元素阐发图谱，纸页哗啦啦响成一片，"最后发明还是铂金最配你。"

通风体系俄然收回刺耳的抽气声，沈昭踉跄着扶住尝试台，眼泪砸在气相色谱仪键盘上。窗外飘进隔壁尝试室的歌声，不知是谁在放《贝加尔湖畔》，手风琴声混着氢氟酸刺鼻的气味，把旧事蚀刻成永久没法表征的X射线衍射图谱。

他蜷在充满来苏水味的被褥里低笑，笑到心电监护仪收回锋利的警报。那些年她总抱怨他做尝试像在砥砺艺术品，却冷静记下他每根手指佩带分歧材质手套的过敏史，连离心管编号的马克笔都换成他最喜好的普鲁士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