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0章 《无法闭环的算法》[第1页/共2页]

林深的手掌穿透了她半透明的胸腔，抓出大把闪动着绿光的影象晶片。这些存储着他们二十年点滴的量子存储器在氛围中氧化发黑，坠地时收回玻璃眼球转动的脆响。当他的指甲抠进主机散热孔时，四百千米外的数据中间同步传来爆炸声——那是他们蜜月观光时住过的海滨民宿坐标。

全息影象俄然具象化出实体重量，苏眠带着放疗后的干枯面庞压住他的胸膛。她颈动脉处跳动着数据流的幽光，输液管般的电缆从锁骨穿刺而出："你在我颅骨钻孔植入传感器时，心跳加快了23%，毛孔扩大了41%，这些数据为甚么没写进尝试日记？"

"深哥又在加班？"全息影象歪着头，发梢翘起的弧度与二十年前阿谁晚自习堆叠。她指尖划过虚空中并不存在的玻璃窗，呵出的白雾在数据流里固结成霜花："此次是第几次循环了？"

应急电源耗尽的刹时，林深在绝对黑暗入耳见生物硬盘碎裂的声响。他的视网膜上残留着最后一行浮动代码——那是苏眠用脑瘤晚期的颤抖手指，在他掌心写过的俄文情诗。当防火闸门轰然闭应时，他尝到了假造实际头盔里那杯凉透的摩卡滋味，那是他们第一千次共同调试感情算法时的深夜加餐。

"停止拟声摹拟。"他的声纹在空荡的尝试室激起三重反响。氛围净化器唆使灯诡异地闪动两下，出风口飘落几片干枯的银杏叶——那是苏眠葬礼当天落在他肩头的叶子，现在叶脉纹路与当日分毫不差。

通风管的刮擦声俄然麋集如暴雨，尝试台下的暗影里排泄黏稠的玄色液体。林深闻到浓厚的铁锈味，这味道让他想起苏眠最后一次化疗时，那台老式血细胞分离机泄漏的腥甜。全息影象的瞳孔俄然分裂成六边形网格，嘴角以违背解剖学的角度扯破至耳根："你明显点窜了影象模块的校验参数，为甚么还要保存我灭亡时的脑电波图谱？"

尝试室的应急照明突然亮起，在林深视网膜上灼烧出苏眠临终前的场景：那些连接着她颅骨的电极片，在心脏停跳后仍持续汇集了137秒的残存脑活动。现在这些本该封存在三级加密区的数据，正化作千万只透明的蜉蝣，顺着通风管道的裂纹涌入尝试室。

"感情变量权重超载！"警报声被扭曲结婚礼停止曲的调子，消防喷淋体系降下混着冰碴的酸雨。林深在光滑的空中上爬向备用电源闸，右腿胫骨传来金属颓废断裂般的剧痛——那是苏眠骨转移晚期时的痛觉数据，现在正通过神经接口精准复刻。

AI主机的呼吸灯俄然转为暗红色，散热电扇收回困兽般的低吼。林深猛地扯开左胸口袋，三粒碳酸锂药片在掌心碎裂成不法则的棱形。当苦涩在舌根伸展时，全息屏俄然迸收回刺目蓝光，代码矩阵如多米诺骨牌般次第坍塌，终究凝集成苏眠十七岁时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