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3章 《蓝玫瑰与永不显影的胶片》[第2页/共3页]

当他摸到洋装内袋里早被体温焐化的止咳糖，俄然想起每次庭审前她塞来的薄荷糖，想起暗房里永久为他留着的蓝玫瑰，想起她总说肺动脉高压患者不能哭，不然血氧会跌破临界值。而现在东京开端飘雪，熔化的雪水渗停顿签玻璃，把"向死而生"四个字泡成恍惚的泪痕。

三个月后的影展，沈秋明在《蓝玫瑰与永不显影的胶片》前站了整夜。35mm胶片被血染成褐色的标本，福利院废墟里那枚钻戒在长暴光下化作星轨，而最后一张虚焦的照片下钉着孕检单与遗书。遗书后背是林晚星用显影液写的遗言："我偷拍了你七年，却始终不敢对焦。现在终究不消怕了，毕竟灭亡是最好的柔光镜。"

冰冷的铂金圈滚落掌心时，林晚星想起十八岁阿谁雨夜。在孤儿院做义工的沈秋明撑着黑伞走来，伞沿雨水连成珠帘，他哈腰给发着高烧的她喂退烧药，白大褂口袋里的蓝玫瑰压成标本。厥后他放弃医学担当家属律所，而她抱着他送的二手相机考上早稻田拍照系。

这是她第三次隔着取景器偷拍沈秋明。

终章：

沈秋明抱着骨灰盒走进暗房时，显影液正浸泡着他们最后的合影。照片里他抱着浑身是血的林晚星，而她沾血的手指比着拍照时惯用的V字，身后是倾塌的福利院招牌，那句"以法律保护弱势群体"的标语刚好碎在两人交叠的衣角。

"下个月影展的压轴作品还没灵感。"她扯开话题，把相机塞进他怀里，"帮我看看构图。"

状师楼顶层的保险箱里，沈秋明找到三百六十五封未寄出的信。最旧那封贴着早稻田樱花标本，上面写着："明天在医学部看到你解剖课条记，俄然好怕死。如果我能活到三十岁，能不能用十年阳寿换你一天爱情？"最新那封沾着海水的咸涩："江月怀的是你的孩子吧？真好，如许我死了，就有人替我爱你很多年。"

"当事人急件。"他瞥了眼号码仓促分开，"拍完戒指就回车上等我。"

取景框里是沈秋明方才膜拜的侧影，香炉青烟在他眉骨投下阴翳。当他翻到上周在镰仓海边拍的照片，呼吸俄然滞住——暴风雨到临前的海岸线，浪花在礁石上撞成雪沫，她裹着白纱裙赤脚踩在浪尖，锁骨下方淡青的血管清楚可见。

"晚星！"

"这张..."

沈秋明的惊呼变得悠远，她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笑起来。本来他今早西装革履是要列席江月的仳离案，本来那枚婚戒的尺寸底子不符她肥胖的知名指。樱花混着血水在胶片上晕染，她终究明白大夫说的"怀胎忌讳症"是运气最后的仁慈——这个必定缺氧堵塞的胚胎，竟成了她最完美的殉葬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