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9章 《最后一公里》[第1页/共2页]

晨光初现时，林骁把辞退告诉拍在分拣台上。苏晚看着"因操纵失误导致严峻丧失"的铅字，俄然想起上个月暴雨夜，这个男人浑身湿透地帮她抢修抛锚的配送车时，曾把发热的姜茶塞进她冻僵的掌心。现在他腕表上的蓝宝石玻璃映着她惨白的脸，像极了冷链车厢里将化未化的冰晶。

"放开。"苏晚抽回击的行动扯到后背缝合过的旧伤，2018年双十一大促时被倾倒的货架砸中的位置又开端模糊作痛。她摸到事情服口袋里的止疼片，铝箔板上最后两个凹槽空着，前天夜班时已经吞掉了最后两粒。

"苏晚！"堆栈主管林骁的皮鞋碾过结霜的空中，玄色大衣沾满熔化的雪水，"西区冷链车追尾，三百件胰岛素要重新分装。"他摘下蓝牙耳机时，腕表表盘在寒光里折射出刺目标蓝，那是苏晚在二手网站见过三次又冷静关掉的格式。

分拣台传送带俄然收回刺耳的摩擦声，小赵的尖叫混着金属撞击声炸开。苏晚回身时看到练习生被卷入运转中的滚筒，粉色领巾绞进齿轮的刹时，她扑畴昔按急停按钮的行动比思虑更快。腰椎传来熟谙的剧痛，十年前父亲在物流园车祸归天时，她跪在满地玻璃碴里捡拾遗物的影象俄然涌入——那天也是这般砭骨的冷，冷到连眼泪都会结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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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点的物流分拣中间永久浸泡在惨白的灯光里，苏晚跪坐在D区货架前，颤抖的手指在PDA屏幕上划出残影。仲春末的春寒顺着金属货架爬上她的脊梁，工装裤膝盖处磨破的布料渗着血，和空中固结的冰霜冻在一起。

林骁俄然抓住她正在搬货箱的手腕："你疯了？这箱是干冰储运的靶向药！"他扯开她被冻僵的劳保手套，食指枢纽处翻卷的皮肉正往外渗着构造液。三个月前就是这个男人，在暴雨夜陪她给抛锚的配送车换轮胎，手掌的温度透过渗入的衬衫传到她肩头。

当消防车的警笛划破夜空时，苏晚正跪在熔化的冰水里拼集破裂的药品包装盒。干冰升华的白雾缠住她的脚踝，像极了mm最后一次化疗时，从止痛泵里漫出的吗啡雾气。"这批药不能丢..."她喃喃自语着把渗水的药盒塞进保温袋，指甲缝里排泄的血在泡沫箱上画出蜿蜒的红线。

当120抢救车的鸣笛与物流车的汽笛声在十字路口交汇时，苏晚攥着被血渗入的派件单缓缓闭上眼睛。最后一单冷链药品的签收提示在染血的屏幕上闪动，而六十千米外的病院里，止痛泵的警报声正划破拂晓的沉寂。

手背上的冻疮裂开排泄血珠，在扫码枪上留放工驳的印子。苏晚想起三小时前病院打来的电话，mm的主治大夫说癌细胞已经转移到骨髓，天亮前凑不齐三十万押金，连姑息诊疗的机遇都没有。她机器地把-18℃的滋扰素注射液塞进泡沫箱，高温让指甲盖出现青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