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1章 《蚀骨之证》[第1页/共3页]

"钱是物证科老王塞的。"周以深的声音像淬过冰的刀刃，"上个月突击查抄前夕，他让我保管点'记念品'。"沈昭狠恶挣扎起来，捆缚的麻绳勒进腕骨旧伤。老王恰是她亲手送进监狱的贪腐分子，三个月前刚因"建功表示"弛刑出狱。

暴雨砸在审判室铁窗上的声音像是某种钝器敲击的暗号，沈昭将沾满碘伏的棉签按在手腕渗血的伤口上，金属手铐跟着行动收回清脆的碰撞声。监控摄像头早被封闭，这是司法体系里心照不宣的"特别时候"——当怀疑人拒不开口时，总需求些非常手腕。但现在被锁在审判椅上的不是毒枭，而是她本身。

"他在船埠堆栈..."沈昭佯装崩溃地报出假地点，看着特警队倾巢而出。当审判室只剩他们两人时，周以深扯开领带捆住她血流如注的手腕，嘴唇贴着她汗湿的额角："物证科地下三层，冷冻柜第四格。"他塞进她掌心的U盘还带着体温，那是三年来他卧底汇集的司法体系庇护伞名单。

殡仪馆的告别厅循环播放着《卡农》，沈昭把勋章放进骨灰盒，指尖触到暗格里的戒指。铂金指环内侧刻着她枪弹的型号，周以深总说他们是相互嵌进骨肉的弹头与枪膛。火化炉腾起青烟时，她对着监控镜头比划射击手势——这是他们商定的信号，代表"任务完成"。

审判椅的金属扶手固结着不知是谁的血垢，沈昭盯着单向玻璃后闲逛的黑影。他们给她注射了吐真剂，针管推入静脉的冰冷让她想起周以深求婚那晚的月光。彼时他刚端掉跨境贩毒个人，勋章别在她婚纱上时说："等退休了，我每天给你煮醒酒汤。"

"你们要的认罪书，我签。"她颤抖着攥住钢笔，在"周以深操纵职务便当收受贿赂"的控告栏写下本身名字。笔尖划破纸张的裂响让她想起两年前阿谁雪夜，周以深握着她的手教射击，枪弹穿透靶心的刹时他说："昭昭，如果哪天我脏了，你要亲手给我个痛快。"

防暴盾牌撞击门框的巨响中，周以深俄然咬破她下唇。血腥味满盈的吻像某种献祭，他用只要她能闻声的气音说："记得给我坟前放卡农。"然后举起她配枪对准本身眉心。枪弹贯穿颅骨的声音与破门声同时炸响时，沈昭才瞥见他藏在后槽牙里的氰化物胶囊。

U盘里的证据让二十三顶警帽落地，沈昭在结案陈述上签完最后一个字，端起早已凉透的醒酒汤。瓷碗边沿有道裂缝，是周以深第一次煮汤时摔的，他说这道裂缝就像他胸口的弹孔，"都是为你留的印记"。窗外的雨和那夜一样瓢泼，她终究哭出声来，滚烫的泪砸在案件编号上——那串数字恰是他们初见的日期。

"沈警官，这是你第三次回绝在拘系令上具名了。"刑侦队长赵振东将一叠文件摔在桌上，油墨印着的"周以深涉嫌职务犯法"几个字被溅落的茶水晕染成扭曲的墨团。沈昭记得三天前他们还在共用一副耳机听《卡农》，周以深说那是他履行卧底任务时独一能睡着的安眠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