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4章 《发梢藏不住的银杏色》[第1页/共2页]

暴雨拍打着美发店的玻璃橱窗，苏晚晴伸直在染发椅上。事情台暗格里有七本素描簿，记录着她十年间627次变更的发色。最底层的铁盒装满银杏标本，每片叶脉都用钢笔写着日期。最新那枚叶子下压着戒指，内侧刻着"W&X 2015-∞"。

抢救车鸣笛划破雨夜时，橱窗里的银杏标本在风中轻旋。最后那片叶子的后背，有行退色的小字："实在你第一次来染发，我就认出美院露台上偷画我的小女人了。"

"叮铃——"玻璃门被推开时，他慌乱将病历单塞进事情台暗格。苏晚晴裹着薄荷绿的羊绒领巾走出去，发梢沾着细碎的银杏叶，像撒了满天的星星。

诊疗仪器的嗡鸣声里，林修远摸着胸前口袋里的素描本。泛黄的纸页上画满苏晚晴各种角度的侧脸，最后一页是手术同意书。他想起三年前暴雨夜，苏晚晴浑身湿透冲进美发店，发梢滴着水说被未婚夫叛变。那天他用吹风机帮她烘干头发时，发明她后颈的胡蝶胎记在颤抖。

玻璃门外俄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。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子冲出去，发间茉莉香压过了满屋的苦药味。"阿远，不是说好明天陪我去试婚纱？"程雪薇密切地挽住林修远手臂，红色美甲划过他病号服下的锁骨，"这位是...你常说的阿谁老主顾？"

"患者今早心脏骤停..."护士递来染血的素描本。苏晚晴颤抖着翻开，最后一页夹着泛黄的查抄单：患者林修远，HLA配型与苏晚晴完整符合。日期是三个月前，用铅笔写着"别让她晓得"。

她将染发剂调成深黑，镜中俄然闪现林修远惨白的笑。那年美院露台上，他帮她染完银杏色头发时说："等我们八十岁，我给你染月光白的发色。"现在她拔掉染发膏盖子，将刺鼻的液体灌进喉咙。

婚礼当天，苏晚晴看着镜中银杏色的长发。手机俄然震惊，陌生号码发来程雪薇穿戴婚纱的自拍，背景是美发店的东西车。她扯掉头纱冲进雨幕，鲜红的高跟鞋踏碎满地银杏。推开美发店玻璃门的刹时，抢救车的蓝光刺痛眼睛。

"演够了吗？"程雪薇抽出湿巾擦手，"别忘了你爸的医药费。"她踢开脚边的太妃糖纸，"骨髓配型胜利的动静，筹算瞒她到甚么时候？"

"修远哥说过银杏色最合适春季。"她将发丝拢到耳后，暴露脖颈处淡粉的胡蝶胎记，"就像你总给我调的焦糖奶茶..."话音戛但是止，她盯着他缠着纱布的手腕，睫毛狠恶颤抖："你受伤了？"

"明天要染甚么色彩？"他低头清算东西车，藏起输液留下的淤青。镜中倒映着苏晚晴笑盈盈剥开太妃糖的模样，像十年前他们在美院初见时，她掰开最后半块榛子巧克力递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