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6章 《狼毒草背面的银线纹》[第1页/共2页]

现在她怀里揣着三株刚挖到的狼香花，叶片上还沾着冰晶。远处传来马蹄声，她仓猝把药草塞进皮袄夹层。自从三年前那场白灾后，草原上能治病救人的草药越来越难寻，连牧主家的少爷都派人四周网罗。

其木格的笑声惊飞了枯枝上的渡鸦。他俯身扯开少女的皮袄，狼香花混着体温的香气劈面而来："拿这个换？"他俄然掐住她后颈按向雪地，"不如用你身上更值钱的东西..."

暮色四应时，她拖着瘸腿回到毡房。七岁的其其格正抱着退色的羊皮鼓哼唱，那是阿布生前用最后一张好羊皮做的。mm的歌声俄然卡在喉咙里，阿茹娜瞥见她青紫的嘴唇和凸起的脸颊，仓猝将雪莲粉倒进铜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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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记着啊丫头，根茎要埋在雪水浸润的北坡，叶片后背有银线纹路的才气入药。"阿吉拉衰老的声音在影象里摇摆，那年暴风雪卷走了羊群，弟弟巴特尔在毡房里烧得浑身滚烫。十二岁的她跟着老萨满爬了三天雪山，采回的药草毕竟没能留住阿布最后的呼吸。

"偷药贼！"其木格的声音裹着风雪灌出去。阿茹娜扑向墙角药囊的顷刻，猎枪的霰弹擦着她耳畔飞过，打碎了羊皮鼓。她摸到藏在毡毯下的匕首——那是阿布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，刀刃上还刻着狼图腾。

暴风雪淹没最后一声狼嚎时，阿茹娜用无缺左手握着阿布的匕首，沿着雪地上的马蹄印匍匐。断裂的指甲在冻土上留下十道血痕，像天神扯断的红线。拂晓前最暗中的时候，她终究爬进牧主的兽栏，用火石扑灭了干草堆。

厥后的影象都是碎片式的。雪地上蜿蜒的血迹像解冻的溪流，其其格小小的身材伸直在灰烬里，手里还攥着半片烧焦的羊皮鼓面。阿茹娜拖着断腿爬畴当年，发明mm心口插着把鎏金匕首——恰是客岁那达慕大会上其木格夸耀的成年礼。

草原的春季来得猝不及防，阿茹娜跪在冰雪溶解的河岸边，用冻得发紫的手指挖开冰层。碎冰划破她的掌心，血珠渗进泥土里，像撒落一地的红珊瑚珠子。她俄然想起五年前的阿谁凌晨，阿布用这张充满老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，教她辨认狼香花的嫩芽。

烧焦的梁柱轰然倾圮时，阿茹娜在火光中浅笑。她终究看清了狼香花真正的模样——银线纹路的叶片后背，藏着全部草原的眼泪。

混战中她刺中了某小我的大腿，却被马鞭抽得撞向火塘。灼烧的剧痛从后背伸展开来时，她恍忽瞥见阿布站在火光里，手里捧着那年采回的狼香花。滚烫的铜壶砸在雪地上的闷响惊醒了她，其其格正抱着燃烧的毛毡扑向牧主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