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《雪落未央》[第2页/共2页]

影象中最清楚的画面定格在2012年安然夜。母亲的大提琴箱摔在汉白玉台阶上，G弦崩断时溅起的血珠像极了江临画布上的朱砂点。我蹲在ICU走廊捡拾散落的琴谱，泛黄的《巴赫无伴奏组曲》扉页鲜明是江临的笔迹："致我的阿弗洛狄忒，愿我们的孩子永久具有胡蝶的翅膀。"

第四幕：标本馆的婚礼

消毒水味道刺痛鼻腔时，我正攥着CT陈述伸直在抢救室外的蓝色塑料椅上。右肩胛骨处的胡蝶胎记在盗汗渗入的病号服下若隐若现，像极了十四岁那年在画室初见江临摹的那幅《阿弗洛狄忒出世》。

玻璃窗映出我惨白的笑。父亲？阿谁在母亲葬礼当天就带着整容成母亲模样的女人远赴欧洲的男人？他大抵正在巴黎左岸的某间画廊，对着与母亲九分类似的年青女画家讲授如何复刻胡蝶骨暗影的笔触。

现在手术灯在头顶亮起，我数着麻醉剂注入静脉的灼痛感。江临发来的最后短信显现在监护仪蓝光里："当年你父亲烧掉的是弊端陈述，真正的遗传病是视网膜母细胞瘤。你母亲回绝医治，说要给女儿留一双看得见星空的眼睛。"

"教员说蝶形肩胛是显性遗传。"我用心碰翻调色盘，钴蓝色泼在他乌黑衬衫上，"为甚么我没有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