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《暗涌》[第1页/共2页]

"我需求个不怕死的。"王队把檀卷摔在桌上时，卷宗里夹着的照片簌簌滑落。许昭哈腰去捡，指尖堪堪触到陈烬少年时的证件照。十七岁的面庞清俊如松，与现在判若两人。

厥后她才晓得，那场缉毒行动伤亡名单上的六个名字，换来的不过是陈烬档案里轻飘飘的"共同调查"。刑侦支队的玻璃隔间外，男人懒洋洋转着打火机，火苗在他指间明显灭灭，像极了那晚他扑灭海洛因时跳动的幽蓝。

集装箱顶棚漏下的雨水在两人之间汇成蜿蜒的溪流。陈烬俄然松开桎梏，沾着毒品的指尖抹过她颤抖的唇瓣，"许警官晓得卧底最忌讳甚么吗？"他扯开领口，锁骨下方扭曲的弹孔疤痕好像毒蛇竖瞳，"动至心。"

「要求停止灰鲸行动，庇护耳目陈烬。反复，他不是——」

"便条的味道。"他掐住她手腕的力道几近捏碎骨头，沾着海腥味的匕首贴上她颈动脉，"许警官扮站街女上瘾了？上周在红磨坊，你锁骨上的玫瑰纹身贴还没擦洁净。"

影象倒带回三个月前的跨海大桥。许昭的便衣假装被看破时，陈烬正用虎口卡着毒贩咽喉按在护栏外。咸腥海风掀起他额前碎发，暴露眉骨狰狞的旧疤，"新来的？你们王队没教过别挡道？"

监控画面俄然狠恶闲逛，集装箱顶棚传来金属刮擦声。许昭本能地摸向后腰的配枪，却在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缩——陈烬单手撑着生锈的钢梁翻身而下，玄色工装裤洇着深色水迹，不知是雨还是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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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愿以血肉筑长城，守万家灯火长明。」

"耳目确认，三号船埠买卖时候提早到凌晨两点。"她将镜头对准远处集装箱裂缝里明灭的红光，喉间出现铁锈味。十五分钟前，她亲眼看着陈烬把注射器扎进静脉，暗盘畅通的新型毒品在男人冷白皮肤下蜿蜒成青紫头绪。

雨夜，江州市郊的烧毁化工厂像头冬眠的巨兽。许昭攥着微型摄像机的指节发白，防水冲锋衣渗进骨髓的寒意，都比不过耳麦里沙沙电流声带来的堵塞感。

抢救室的红灯亮了整夜。许昭攥着染血的警徽，金属棱角刺破掌心。物证科的陈述显现，陈烬体内毒品浓度足乃至死，最后那条发给总部的加密信息逗留在发送中的状况：

远处传来引擎轰鸣，许昭藏在袖口的报警器开端发烫。当她看清陈烬从后腰抽出的不是枪而是警徽时，爆破声震碎了统统谎话。气浪掀翻集装箱的刹时，陈烬用身材将她罩在三角区，滚烫的血滴进她睁大的眼睛里。

她终究读懂陈烬每次注射毒品时痉挛的手指，读懂他深夜惊醒后盯着旧警徽的眼神。化工厂爆炸檀卷宗的最后一页，少年陈烬的入警誓词墨迹犹新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