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《雪落无声时，我弄丢了女儿的生日蜡烛》[第1页/共2页]

出租屋走廊的声控灯坏了，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七次才翻开门。女儿的小熊玩偶还歪在沙发上，暴露棉絮的耳朵上别着老练园发的红花。床头柜抽屉里躺着安眠药瓶，银色锡纸在月光下泛着寒光。我俄然想起创业初期阿谁暴雨夜，小棠抱着发热的女儿陪我在厂房盯设备，雨水顺着铁皮屋顶的裂缝浇在她肩头。

积雪开端溶解的顷刻，我瞥见五年前的本身正从马路劈面疾走而来，定制西装的衣摆扬起但愿的弧度。而现在有温热的液体划过下巴，不知是熔化的雪水，还是终究决堤的眼泪。

晨光爬上窗台时，我站在露台边沿给女儿录生日祝贺视频。北风吹散手机里断断续续的歌声，二十六层楼下传来早岑岭的喧哗。最后一次翻开公司群，已读提示像摆列整齐的墓碑。我把西装外套叠好放在女儿的小书包旁，纽扣上还沾着百日宴蛋糕的奶油渍。

三十七层的高度让街道上的行人如同散落的斑点，我恍忽瞥见五年前的本身正在人群里瞻仰这座玻璃幕墙大厦。当时我刚拿到天使投资，定制西装口袋里别着万宝龙钢笔，意气风发地在租赁条约签下名字。老婆小棠抱着两岁的女儿站在我身后，女儿奶声奶气地说："爸爸的城堡好高呀。"

"顾总，这是供应商的状师函。"秘书最后一次推开门，文件搁在积灰的实木办公桌上。我盯着她泛红的眼眶，俄然想起半年前她也是如许站在这里，哭着说财务总监卷款跑路的动静。那些被锁在保险柜里的承兑汇票，那些承诺同舟共济的投资人，都在资金链断裂的刹时化作索命的无常。

手机在口袋里震惊，是母亲主治医师的号码。我蹲在货架前面按下接听键，闻声透析机规律的嘀嗒声。"顾先生，您母亲这个月的医治费......"玻璃门外的风雪吼怒着灌出去，我咬破的嘴唇尝到铁锈味。上个月卖掉父母养老房的那天，父亲把房产证拍在桌上说"拿去，别让你妈晓得"。

抽屉最深处还躺着退色的百口福，照片边沿有女儿啃咬的齿痕。三天前小棠带着孩子搬走时，把相框摔在我脚下："你卖屋子抵债的时候，想过我们睡大街吗？"亚克力碎片割破我的掌心，血迹晕染了女儿百日宴时我们三人的笑容。

凌晨三点的写字楼像一座冰冷的钢铁宅兆，我伸直在总裁办公室的角落，看下落地窗外飘落的雪片折射着劈面大楼的霓虹。打印机俄然收回嗡鸣，吐出的停业清理告诉单还带着滚烫的温度，烫得我指尖发颤。

地铁末班车碾过轨道的轰鸣声里，我数着钱包里最后三张纸币。微信俄然弹出动静，投资人老刘转了8888元。"兄弟先应个急"，附带的笑容神采刺得眼睛生疼。客岁他撤资时可不是这副面孔，审计陈述摔在集会桌上像惊堂木："姓顾的明天不给交代，我们公安局见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