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《便利店后巷没有第四颗猫饼干》[第1页/共2页]

当穿连帽衫的男孩蹲下来时，我正在舔舐小猫冰冷的身材。他背包上的反光条晃得我睁不开眼，"乖，带你去和缓的处所。"他的手掌有阳光的味道，让我想起被抛弃前最后一个慵懒的午后。小猫们挤在纸箱里打呼噜时，我没瞥见他悄悄反锁了地下室的门。

便当店后门俄然开了，我本能地弓起脊背。穿围裙的女人蹲下来，在雪地上放了个冒着热气的塑料盒。炸鸡的香味像把钩子，勾着我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动。她的围裙口袋上绣着"小雅"，和影象里某个恍惚的影子堆叠在一起。

"慢点吃呀。"她伸手想摸我的头，我猛地今后缩去，后脑勺撞在消防栓上收回闷响。那些戴皮手套的男人也说过一样的话，然后把我塞进披发着消毒水味的铁笼。他们用钳子拔掉我的指甲时，天花板上闲逛的白炽灯在视网膜上烙下永久的光斑。

暴风雪淹没了统统呼救声。我拖着断腿爬学习建工地时，水泥管里伸直着五只小猫。最肥胖的那只把冻僵的爪子贴在我肚皮上，他闻起来像小仆人藏在书包里的奶糖。阿谁夏季我们分食着便当店后门的残羹，直到推土机碾平了我们最后的出亡所。

三花俄然蹿出去撞翻了摄像机。混乱中我咬住女人的貂皮领子，直到尝到化纤燃烧的味道。笼门翻开的刹时，狸花猫像支离弦的箭消逝在夜色里。钢管砸在后腿的刹时，我闻声本身骨头碎裂的脆响。

雪水从屋檐坠落的声音把我拽回实际，腐臭的菜叶黏在结了冰碴的毛上。三天前被熊孩子用打火机烧焦的尾巴尖还在渗血，我伸出舌头舔了舔，尝到铁锈般的腥甜。劈面商店的霓虹灯在雪幕里晕染成赤色，让我想起上个月死在车轮下的橘猫哥哥，他最后抽搐着用前爪勾住我的爪子说："别信...穿皮鞋的..."

当时我还不晓得人类的手指有多暖和，直到她把我抱在印着草莓图案的毛毯里。她的房间有粉红色的壁纸，床头挂着会唱歌的扭转木马，每个凌晨我都能闻声她光着脚跑来时脚链上的铃铛声。她会把牛奶倒进镶金边的瓷碗，用带着奶香的手指揉我的耳朵。

"说过多少次了！流浪猫身上都是细菌！"穿西装的男人把纸箱摔在地上，我认得阿谁印着猫爪印的食盆，"要不是看你爸的面子，早该辞退你这类..."

排水管俄然传来抓挠声，三花猫叼着半截腊肠跳下来。她右眼蒙着灰翳，是客岁被熊孩子用弹弓打的。"快走，"她把腊肠推给我，"那群人又来了。"

雪还鄙人。洁净工扫走冰层下的猫形表面时，便当店后门的食盆里结了层薄冰，倒映着告白屏上不竭转动的寻猫启事。都会另一端的尝试室里，穿连帽衫的男孩又翻开了新的铁笼："乖，带你去和缓的处所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