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《最后一场饕餮》[第1页/共2页]

许眠眠跌坐在地，看着右上角旁观人数从3万飙升到50万。私信图标猖獗跳动，最上方是运营主管刚发的动静："热度破记载了！快哭着报歉，我给你买热搜！"

弹幕刹时爆炸。

警笛声由远及近时，许眠眠正把最后半块红烧肉塞进嘴里。她对着镜头渐渐展开皱巴巴的病危告诉书，上面"胃癌晚期"的诊断日期是三周前。弹幕俄然温馨下来，五十万人看着她擦掉嘴角血渍，将诊断书叠成纸船放进塑料桶。

弹幕猖獗转动着"666"，没人重视到她吞咽时脖颈暴起的青筋。许眠眠机器地咀嚼着，肥腻的油脂在口腔固结成块，恍忽间又瞥见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母亲——三年前阿谁暴雨夜，病院催缴单上的数字在手机屏幕闪动，而直播间的打赏金额正卡在4982元。

"感激'眠眠家的小枕头'送的火箭！"她笑着夹起第五块红烧肉，糖色在镜头下泛着虎魄色的油光，"明天应战一人吃完十斤五花肉，点够二十万赞就再加五斤牛油火锅底料！"

赤色从许眠眠脸上褪去，叉子当啷掉进酱汁里。这些ID她太熟谙了，上周刚给此中三个寄过亲手做的雪花酥。胃部俄然狠恶痉挛，她猛地弓起家子，打翻的火锅汤料泼在雪纺裙上，滚烫的液体渗进布料，却不及心头灼痛的万分之一。

当救护车破门而入时，直播画面定格在满桌猩红的呕吐物上。床头的安眠药瓶早已见底，而阿谁老是和顺说着"感谢小礼品"的女孩，终究伸直成母亲临终时的姿式。

直播间俄然响起特别存眷提示音，许眠眠胡乱抹了把嘴角冲回镜头前。补光灯将她的脸照得惨白如纸，藏在桌下的左手却死死抵住抽痛的胃部，那边正跟着呼吸出现精密的刺痛。

【用户：难怪永久90斤，催吐声我在隔壁直播间都闻声了】

"不是...你们听我说..."她颤抖着摸向关机键，指尖尚未触到屏幕，整张桌子俄然狠恶闲逛。二十个空外卖盒哗啦啦跌落，暴露藏在桌底的塑料桶——内里堆满裹着胃液的食品残渣。

"叮——"

【用户：假吃狗又出来骗钱了？前次直播吃的龙虾底子是蜡做的】

那天的消毒水味道比现在更刺鼻。

她俄然笑出声，染着辣椒油的手指划过那些曾让她夜不能寐的恶评。本来真正杀死她的不是暴食催吐，是这条浸在流量毒液里的食品链。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"好好用饭"，可当她真的把用饭变成兵器，获得的倒是全网狂欢的凌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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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这是你们要的吃播。"她举起整瓶止疼药灌进喉咙，药片刮过腐败的食道像吞下无数刀片，"最后一单，记得打赏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