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9章 墨甲青虹[第2页/共3页]

“报！”

“我宋人虽以武功国，行的是天下正道，但外埠来犯，吾辈亦可毁家抒难，精忠报国，宁为玉碎，不为瓦全！将军如果藐视吾等，待稍后一战便知！”仕林铿锵有力的回应，不怒自威，身边世人皆是紧紧握着朔矛，满眼仇恨。

仕林充耳不闻，领着五十精锐选锋，一边退回城池，一边大声诵唱昔日岳元帅的那首《满江红》：“靖康耻，犹未雪。臣子恨，何时灭！驾长车，踏破贺兰山缺。壮志饥餐胡虏肉，笑谈渴饮匈奴血。待重新、清算旧江山，朝天阙！”高亢之声响彻全部疆场，似大战前的悲歌，也似血战到底的誓词。

次晨，凛冽朔风裹挟着萧索秋雨，淅淅沥沥地飘洒在城楼之上。墨云翻涌，如澎湃的玄色海潮，将全部疆场严严实实地掩蔽。晨光熹微，却难以穿透这浓稠压抑的氛围，只能在厚重云层的裂缝间，艰巨地挤出几缕微光。四周一片死寂，温馨得乃至能闻声雨滴落下的声音，好似暴风雨前那令民气悸的安好，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残暴厮杀即将拉开帷幕。

“大人，两日未合眼，不如……”李秉文看着双眼漫布血丝的仕林，不由担忧道。

“随我去城墙上看看。”说着，仕林登上北城墙，他终究看清周文远二十年运营的城防全貌。

仕林反倒一身轻松，嘲笑一声道：“无妨，我们就会一会徒单守素，传命赵孟炎，点五十选锋军，随我出城。”

望着仕林一行人拜别的背影，徒单守素身边参将，不屑一顾，操着女真语道：“将军，南朝穷酸文人，跟他们废甚么话，末将请命，率三千懦夫，不出三个时候，将军便可在城楼上饮茶了！”

这是仕林平生第一次身披戎装，立于城楼之上，他这位曾以簪花妙笔震惊临安的状元郎，现在正用握惯羊毫的手，紧紧按在腰间青虹剑上。自他发愤考取功名以来，被世人付与“文曲星”之名，未曾想本日会临危受命，批示岳家旧军，和金人血战，他晓得这是他平生第一战，亦或是他此生最后一战，八千对三十万，即便是岳武穆活着，恐怕也绝非易事，更何况是他这个墨客。

李秉文闻言，不由一笑：“县丞不会看错人，大人临危受命，身先士卒，能走到这一步，已绝非易事。”

仕林长叹一声，忽而轻笑：“你是不是感觉我怕了？”

“好个宁为玉碎！”徒单守素忽而狂笑，狼牙棒腾空劈下，在泥泞门路上砸出深坑，“不出半日，本将军要拿你的骨头蘸墨写捷报！”

未几时，五十选锋身披重甲，手持朔矛，在赵孟炎的带领下，跟在少年将军许仕林身后，出城迎见徒单守素。

徒单守素身边文书打扮的行军参谋则在其身边小声道：“将军不成粗心，那城下的羊马墙，旗号猎猎，藏兵定不下八百，城池两侧皆可设伏兵，不如先派一股轻骑摸索一下真假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