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1章 风起青萍：和珅之影再现[第1页/共2页]

子时的更漏声穿透雨幕时，晴岚正提着羊角灯穿过御花圃。白日里那抹诡异的靛青色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，俄然脚下一滑，绣鞋竟踩进个寸许深的土坑。就着昏黄灯光细看，潮湿的泥土里鲜明印着半枚官靴纹路——云雷纹镶边，五蝠捧寿的暗纹，这是...

晴岚瞥见乾隆扶着龙椅的手背暴起青筋。那些图纸清楚锁在她寝殿的紫檀匣中，昨日才与法兰西使臣密谈过海上贸易。雨后的日光透过窗棂，在御阶上投下蛛网般的暗影，她俄然认识到龙案上的西洋自鸣钟比昔日慢了半刻。

暮色四应时，晴岚单独站在文渊阁的飞檐下。东南角新换的琉璃瓦在落日下泛着诡异的紫光，她伸手拂过瓦当，指尖立即沾上层黏腻的桐油。这清楚是闽浙总督进贡的船用防水漆，本该存放在天津卫的军器库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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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朝会，当阿谁颀长身影捧着奏疏出列时，晴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章佳·裕泰，新任户部侍郎，和珅弟子中最擅丹青的阿谁。她俄然想起半月前在懋勤殿瞥见的《快雪时晴帖》临本，那决计仿照的飞白笔法，不正与今晨在军机处见到的加密奏折如出一辙？

"晴岚女人觉得如何？"裕泰回身时，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。晴岚瞳孔骤缩——那枚双鱼佩的缺角，竟与三日前她在神武门外拾到的玉屑完整符合。

"启禀皇上，臣有本奏。"裕泰的声音似浸了蜜的刀刃，"江南织造局新贡的云锦中，混有法兰西商船私运的西洋火器图样。"

"回皇上，奴婢昨日确切去过南书房。"她闻声本身安静的声音，"为查证《四洲志》中关于英吉利火轮船的记录。"袖中的手指渐渐展开，掌内心躺着一枚鎏金纽扣，后背刻着满文"忠勤"二字——这是客岁赏赐给安定苗疆将士的御制之物。

更鼓敲过三响，她终究在西配殿的梁架上找到了想要的东西。半幅被虫蛀的绢帛上，退色的墨迹勾画出准噶尔部的地形图，角落题着首古怪的回文诗。当她把诗句倒过来念时，浑身血液刹时凝固——那清楚是用满文拼写的"和珅遗策"。

养心殿的冰鉴冒着丝丝寒气，晴岚却感觉后背已被盗汗渗入。她看着乾隆将法兰西进贡的怀表开了又合，表盖内侧那道划痕像极了西域弯刀的弧度。十年前准噶尔叛军夜袭御营时，先帝犒赏的鎏金怀表恰是被如许的刀锋劈成两半。

乾隆却恍若未觉，目光穿透雨幕落在西边宫墙："本日是初几？"

"皇上，这封八百里加急..."晴岚捧着军机处密匣的手微微一颤。她清楚瞥见那摊红色正漫过"准噶尔部意向"几个字，像极了十年前那场血染戈壁的惨烈战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