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2章 重复[第1页/共2页]

"海胆兵舰还剩最后两贯。"他垂眼搅拌抹茶，蒸腾的茶烟恍惚了两人之间二十七公分的黄金豆割线。这间隔是十年前她用量角器在枫糖松饼上划出的安然阈值，彼时尝试室晨光正漫过她解剖青花鱼时微蹙的眉尖——银刃堵截神经束的刹时，她总会无认识咬住下唇，像在封印某个即将坍缩的量子态。

木屐声踩着《雪落下的声音》旋律由远及近时，陆谦然腕间的陀飞轮正指向六点十七分。苏槿发梢沾着熔化的雪粒，羊绒领巾裹着寒气的清冽，与影象中图书馆里浮动的橙花香水奥妙堆叠。她落座时带起一阵气流，陶杯里最后的波纹惊散了倒映的灯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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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京都大学寄来了冷冻电镜的利用答应。"她取眼镜时食指推镜架的位置比平常高0.3毫米，这是思惟进入四维空间时的肢体标识。陆谦然摸向西装内袋，牛皮纸信封里装着早已备好的机票，登机时候特地选在立春前夕——他晓得她痴迷于物候学里"雪折竹"的临界点，就像痴迷蛋白结晶时那万分之一秒的相变刹时。

"抱愧，高架堵车......"她解下羊绒领巾时，瞥见他面前菜单边相沿铅条记的草率标记，那是他们读书时自创的点菜暗号，圆圈代表刺身拼盘，三角是烤青花鱼。陆谦然昂首时镜片映着纸灯笼的光晕，将那句"我也刚到"衬得毫无压服力——他手边的茶渍已在杯沿凝成浅褐色的环，起码晾了二非常钟。

纸灯笼在穿堂风中轻晃，将那些草率标记切割成影象的碎片。菜单空缺处画着倾斜的星形，那是苏槿大二突发奇想的暗号体系：星号代表要避开秋葵，因为她总说黏腻口感像熔化的绿色眼泪。他下认识抚过被茶水浸湿的纸页，三十四岁的投行VP现在竟像个等候随堂测验的助教。

侍应生端着黑漆方盘躬身退出，玉子烧的焦糖色截面在青贝螺钿器皿里微微颤抖。苏槿的银匙俄然悬停在味噌汤上方，汤底沉淀的裙带菜正缓缓伸展成斐波那契螺旋。这个发明让她瞳孔倏然收缩，如同当年在冷冻电镜里捕获到朊病毒蛋白的β折叠。

玻璃幕墙外，雪絮斜掠过昏黄的路灯光晕。陆谦然用尾指将骨瓷茶碟转了半圈，让八重樱纹样刚好对齐桌沿暗纹。这个风俗性行动让腕间陀飞轮的蓝钢指针轻颤——十年前在京都龙安寺，苏槿曾蹲在枯山川前用松枝画劣等边三角形，说这是宇宙间最稳定的能量场。

"青花鱼换成银鳕西京烧吧。"他俄然开口，指尖点在阿谁被几次刻画的三角标记上。三十三度的温水保温杯，晨露未曦时占好的靠窗坐位，那些年他总能在她开口前校准统统变量。现在玄关处侍应生正撤下冷透的刺身船，玉子烧蒸腾的热气在玻璃隔断上晕开雾蒙蒙的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