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8章 太后[第1页/共2页]

“喳——”小成子低眉扎眼地退了下去。

说话间天子已经走到了里间的佛堂中，抬手禁止了宫人存候的声音。

天子神采淡淡，明显已经失了去永寿宫的兴趣，本想着转回养心殿去，但他昂首看了看如镰刀般的新月，似是心有所感，不发一语地领着人往慈宁宫去了。

小成子眉毛一耷，有两分委曲道：“主子瞧着清楚是他。主子不比卓公公能经常在皇上身边服侍，跑腿的活计更多些，这几个月总也在永寿宫四周远远地瞧见了小周子三四回了。想来是他老是夜里宫禁前出来，卓公公才未曾遇见他。”

宫人捧着填漆茶盘悄步而入，汝窑天青釉的茶盏里盛着安神汤。

但是，令主儿清楚和慈宁宫没有涓滴的暗中联络，反倒因为太后得寸进尺的算计结了怨！那此次到底是谁在算计令主儿？他如何能从速告诉了令主儿和师父？

“三四回？”天子似笑非笑地反复了一句，语气淡淡道：“去查查小周子迩来的行迹。”

夜色渐浓，如砚中研磨而出的墨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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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腕间的伽楠念珠滑过手腕，竭诚空中对着佛像，双手合十膜拜在鹅黄色的团垫子上，捻着金线满绣的华服被人毫不怜惜地垂在地上，下摆逶迤散开。倒像是人一心礼佛，再重视不到其他似的。

福珈笑道：“太后娘娘惦记取皇上，皇上惦记取太后娘娘，母子之间不过如是。”

福珈微微欠身，跟在天子身后回禀道：“回皇上的话，太后娘娘正在小佛堂中礼佛。自九州清晏起了火，太后娘娘每日就做晚课，盼着皇上安康顺利。”

小卓子心中千回百转，面上还是不露分毫，他低眉扎眼地堆了笑道：“皇上，现在更深露重，您站在甬道的风口处，细心吹着了风。可要主子令人给您拿了披风来？”

慈宁宫廊下吊挂的珐琅彩宫灯里浮动着光，映得梳着把子头的老嬷嬷头上的银钗忽明忽暗，鸦青缎面的宫装也在这里泛着幽蓝的光。

她顿了半晌又道：“皇上来给您存候了。”

戌初的暮鼓刚敲过第三通，天子一面提步往里走，一面淡淡道：“皇额娘呢？”

福珈笑盈盈地迎了上来：“皇上驾到，奴婢等有失远迎。”

东梢间的佛龛前，鎏金狻猊香炉吞吐着伽楠香的青烟。供案上的七珍八宝在烛火中流转异彩，掐丝珐琅的须弥山坛城映着佛前长明灯的微光。

小卓子心中一紧，好端端的如何又冒出来个小周子，让令主儿和慈宁宫扯上了干系？慈宁宫岂是甚么好地儿，皇上狐疑着呢！大阿哥才吃了亏，这就轮到令主儿了——

天子的脸上带着故作的动容：“朕只盼着皇额娘安然喜乐就好，又何必让皇额娘一把年纪了还为朕礼佛操心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