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、如释重负[第1页/共3页]
如老青松的腰杆似俄然就弯了身,愈发老态龙钟。
长生巷深处,一座古朴却透着丝丝书香气味的宅邸,大门俄然暴露一丝裂缝,那陈腐宅邸的匾额上书着“孟宅”二字。
苍穹俄然响彻一道雷鸣,雷光淹没黑夜,似就面前。
转念想到,一样为族人交战的独女,因己故遭到针对,死于非命,连尚在襁褓中的孙儿,亦不被放过。
小镇内被誉为“贵不成言”的长生巷,除澎湃雨幕哗然外,再没多余的声响。
有人脱手了。
牟家再破败,瘦死的骆驼仍旧比马大,长生巷这五大师族,多少要卖个面子。
只滂湃大雨下,回应老妪的是重重的淡然。
*
她宁赤颜立下军功无数,可获咎的人一样太多,在那座禁区中,有太多人将她视为眼中钉。
老妪仰天,任由雨水打在沟壑纵横的老脸上,心中某道动机一度加深。
她当年能立下赫赫军功,能给霍氏支脉换来一个举族搬家的机遇。
以是,莫说一截长生木心,就是一粒米一碗水的恩赐,对他们而言,都是没成心义的,白搭。
就在老妪正筹算揣摩是要突入哪一座祖宅,挟持某些前程不成估计的小辈用作威胁,调换一截长生木心时。
别说是他们了,就是宁家嫡派,也再不会为她撑腰。
垂暮身影向前走出一步。
老妪越说神采愈阴晴不定,她太清楚,在那座禁区中,忘恩负义之徒比比皆是,眼下这几户又算甚么呢?
“一群无耻之辈!”
话毕久久都未曾有反响,老妪了然,这些人必是看不起百年畴昔却还是桎梏筑基境地的陆青山。
若在彻夜前,这些人断是不敢如此的,非论是她本身的气力,还是背后的宁家嫡派——岂敢刻薄了赫赫军功的功臣?
“老身现在流浪了,你们竟是连最后一丝香火情都不肯还,莫非就不怕那供在祖庙中的先祖牌位,终有一日会被你们这些数典忘祖,忘恩负义之辈连累?!”
可那人被她亲手斩杀,这还不敷吗?为甚么不能放她这一脉一条活路?!
百年、三百年、五百年……太长了!
“你们看不起我徒儿,那我孙儿呢!?以他之资质,一旦度过此局,百年后,天荒两界台上必有一席之地,三百年后两界之战中,必将崛起,届时,就是带着你们摆脱这神憎鬼厌的囚牢也并非绝无希冀!”
宁赤颜很清楚,这一次次的闭门羹,除了她命不久矣,或许还因为一小我,一个千余年前的死人,一个千余年前的罪人!
她孙儿一旦复原,走的路只会比她更宽,更远!
老妪踏入长生巷,朝着印象中传承有长生树的五座祖宅走去。
可惜,那一场兵戈后,不但是牟家那故乡伙,就是她也不过强弩之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