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鳌花鱼[第3页/共4页]
王东看了一眼这老头,又看向王福成,王福成嘿嘿一笑:
王东捏着蚯蚓往钩上穿,腥气混着河水的土腥味直往鼻子里钻。
“我总不能一小我去啊,我是跟你的,不是跟他的,诚恳说,我老是感觉福成哥有点太黑了,咋啥都那么贪啊?”
他这话音刚落,渔线俄然松了劲儿。王东收竿一看,钩上只剩半截蚯蚓闲逛。
河对岸俄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。老孙头眯起眼睛,皱纹里藏着笑:
“好家伙!”王福成凑过来,鼻尖都快贴鱼身上了,“这鳞片跟镀了金似的,瞅这斑纹……”
“老哥哥啊,这咋是江苇杆子改得漂?”
既然如此,那也不消等了。
“从速的!”王东催了他一声,“咱福成哥说有好东西,去看看,你还搁这等我啊!”
等俩人呼哧带喘地赶到王家大院,老远就瞅见王福成在榆木门楼下转磨磨。
“小伙子!把钩往那块卧牛石前边上甩。”
他没啥闲钱买烟抽,这铁盒子是他本身用废铁皮敲出来的,看上去坑坑洼洼的,而这里边的烟卷也是他本技艺卷的,用的是他家小子用完的功课本。
得,明天那一大海碗的猪肉炖粉条,王东没有说甚么,刘洪反倒是帮他可惜起来了。
还真别说,王东这一条鱼,仿佛是给开了光一样,接下来他们四小我一向连杆,就没停过!
墙板用的是鱼鳞式垒法,板皮子交叉着像鱼鳞般层层叠压。老黑叔教刘洪用木蛤蟆——一种带倒刺的木钉,把墙板牢安稳定在立柱上,窗框还要留出胀缝,免得木头夏季一缩裂了玻璃。
“那处所……那处所挺好的,今后咱俩用呗……”
“来!行啦,别想那么多了,咱俩比比赛,看谁先跑到福成哥家门口!”
上梁那天,赵洪生特地让王东从供销社称了五斤生果糖。
“来劲了!真快啊!”
赵洪生抿了口散装白酒,辣得直咂嘴:“东子这鱼来得恰是时候,等新房上梁那天,咱爷几个……”
要说这东北木刻楞房,讲究的是榫卯相扣不消钉。
“鳌花!真是鳌花!”刘洪嗓子都喊劈了。
“不可!”
香玉神采红得滚烫:
只是王东没表情听了。
鳌花卧在珐琅盆里,身上斜切着柳叶刀纹,鱼头底下垫着老山参须子,这还是二婶弄来的,专门配这个鳌花的!
老辈人编的顺口溜还在耳边:春钓鲫花夏钓鳊,秋钓鳌花赛神仙。
老孙头摸出柳叶刀,敏捷地穿腮系绳:
大红纸裁的上梁大吉,贴在主梁正中,底下拴着三枚铜钱。十几个男人喊着号子把梁木抬上墙头,香玉端着簸箕往下撒糖块,屯里崽子们抢作一团。
“艹!”
哦,本来如此,合着他们是跟着老孙头一起垂钓来了。
王福成脑门上的汗珠子直往眼睛里淌,衬衫后背湿得能拧出水来。“邪门了嘿!”他扯着领口扇风,“昨儿老孙头在这钓了半篓子,明天这是咋回事,咋啥都没有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