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剿匪[第4页/共5页]

在这令人堵塞的死寂中，兵部尚书秦审言硬着头皮，迈出略显沉重的步子。只见他身着绯袍，常日里的安闲精干现在已被惶恐代替，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，洇湿了官服前襟，却不敢抬手擦拭。

阶下，杨新周骇得两股颤颤，大气不敢出，头颅几近触地。津沽知府更是汗如雨下，湿透官袍后背，强撑着发软的双膝，声音抖若筛糠：“陛下圣明烛照万里，臣等委实有失策渎职之罪。往昔虽竭力赈灾，何如灾情深重，所看赋税物质，于茫茫灾厄而言，不过是螳臂当车，杯水车薪，难挽颓势。谈及水利大业，臣等早有筹划，只是工程浩繁，仿若移山填海，一时半刻难以功成……”

杨新周也赶快拥戴，声音带着几分颤意与孔殷：“陛下，臣等实在是殚精竭虑，何如强盗滑头非常，又持有精美军器，反观府兵，不但数量有限，更无甚作战经历，才导致局面如此不堪。但今番幸得周参将大显神威，才得以剿除匪患，臣等今后定当痛改前非，兢兢业业，将津沽武清县管理得海晏河清，不负陛下厚望。” 话语虽孔殷，却难掩心虚。

周达歌此前亲率麾下官兵，在那山林险径间与匪贼狠恶比武两回，两边皆折损很多兵力，他却也由此大抵摸清了匪贼的真假秘闻。此时听闻探子所报，心中动机一转，一条奇策刹时涌上心头。

然高兴不过转眼，他双眸当中寒芒一闪，霍然扫向朝堂之下津沽知府洪右成与武清县县令杨新周，沉声说道：“津沽武清县一地，处于尔等治下，现在竟滋长这般匪患，导致百姓深陷水火，故乡荒凉，哀鸿遍野。尔等身膺处所重责，常日里究竟是如何惠民理政、恩泽一方的？嗯？” 那最后一个 “嗯” 字，悠悠拖长，无尽威压仿若澎湃暗潮，在每一寸氛围中翻涌、回荡，直压得世人喘不过气。

金銮殿中，皇上赵宵廷端坐于龙椅之上，手中紧攥着刚从津沽加急递来的军报，面色乌青。吼怒出声：“朕之军器，怎会落入贼窝！秦审言，你身为兵部尚书，可有何话要说？”

“够了！” 赵宵廷龙颜大怒，猛地扬起龙袖，打断他的言辞，“朕不肯再听这般推委之语。本日起，朕即遣钦差大臣奔赴津沽，协同尔等摒挡善后诸事。若再敢懒惰，国法森严，定不轻饶！”

朝堂之上，群臣现在个个低垂着头，大气都不敢出。文官们手攥着笏板，指节泛白，武将们亦是汗流浃背，世人皆噤若寒蝉。

言罢，朝堂噤声，唯余世人惶惑心跳可闻。斯须，赵宵廷神采稍缓，目光扫过群臣，语重心长：“治国犹驭舟，水可载舟，亦可覆舟。津沽之乱，应为诸卿警钟，各守其职，莫负朕意，莫负百姓。” 言毕，挥袖表示退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