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章 并辔京华期雪霁 共澄冤雾护晴天[第2页/共3页]

他将手臂横亘在二人之间，俄然笑得像个讨要蜜饯的孩童，“表妹的灵药......可还舍得赐表哥一分？”

段少阳保持着俯身的姿式未动，暗影里的面庞暗淡不明。直到闻声房门轻掩的声响，他才缓缓直起家，檐下风铃俄然叮咚作响，惊醒了怔忡的人。

段少阳乖顺地任她牵引，却在仪阳居门前俄然立足。檐下风铃叮当，他抬手接住一片坠落的梅瓣，“雪儿，我要去都城。”

雪儿皓腕倏沉，剑势却蓦地上挑，“鱼跃于渊”化作白虹贯日。剑尖掠过期，段少阳右袖裂帛声清脆如冰面乍破，一线朱红顺着玉箫的九节竹纹缓缓晕染，终究在最后一个箫孔凝成血珠。

可青石上的那人竟纹丝未动。

“咔嚓——”雪儿靴底碾过冻脆的枯枝，这声响在山谷中格外清楚，惊起不远处栖息的寒鸦。

雪儿踩着潭边青苔疾步上前，段少阳似被轰动，广袖一翻便将那抹刺目标红笺隐入袖中，回身时衣摆扫落几片积雪。

鱼骨剑从雪儿指间坠落，在青石板上弹跳两下。她扑上前攥住段少阳的手臂，指尖触及温热血迹时猛地一颤，“你明显能够躲开的......”

雪儿仓猝将段少阳拉进阁房，素手翻飞间已取来金疮药与素白绢布。她低垂着眼睫，粉红如桃花瓣的指尖轻颤着为他敷药包扎，行动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薄胎瓷。

雪儿手中鱼骨剑忽作龙吟，剑锋在青石板上犁出三尺霜痕，“寒江独钓”直扫段少阳足踝，剑气所过之处，空中绽放蛛网般的冰裂纹。

雪儿指尖悄悄抚过包扎好的伤口，长睫低垂，“还好只是皮外伤......”话音未落，抬眸间正撞上段少阳灼灼的目光，那眼底翻涌的情感映得她耳背发烫，仓猝别过脸去，声音轻若蚊蝇，“此去都城......所为何事？”

雪儿却猛地侧首避开，这个下认识的闪躲让段少阳的唇瓣只堪堪掠过她冰冷的耳坠。银链闲逛间，她已借势摆脱他的度量，素手重拢狼藉的鬓发，“我......去清算行装。”声音决计放得安稳，“明日拂晓便出发可好？”

他望着窗外的残梅，忽地低笑出声，说不清是自嘲还是别的甚么。

“好，我随你去。”雪儿反手握住段少阳的手腕，指尖正扣在他脉搏处，“但我们要的是正名与本相。”她抬眸直视他的眼睛，“而非血染丹墀的搏斗。”

“表哥......”她声音被北风吹得七零八落。

潭水映出他冷峻的侧颜，长睫上凝着细碎的冰晶。雪儿瞥见他背在身后的指间摩挲着一方退色的红笺——恰是当年她埋在梅树下，写着“要做少阳哥哥新娘”的那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