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章 命运女神[第2页/共4页]

乌黑的龙尾挟着厉风扫中骸骨巨龙的颈骨，气浪掀得波塞冬船身微倾。人群如麦穗倒伏，妇人搂紧襁褓踉跄跪倒，婴孩哭泣穿透雨幕；裹着银狐裘的贵族蜷在缆绳堆里抽泣，珍珠冠冕滚落污水；握矛的兵士抬头望着铁灰色苍穹，五指俄然松开，钢矛坠地掀起精密的灰尘。这座昔日光辉的的海上浮城在浪涌中收回朽木般的吱呀声，龙骨梁架正收回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

苍穹突然裂开青紫色电纹，泰初青铜巨鼎在云层深处共振的余波碾过海面。海渊深处传来龙骨摩擦的锐响，古铜色巨骸挣开咸涩的囚笼，嶙峋骨翼刺破海面那刻，整片海疆俄然向两侧坍缩成环形山。

“今后退，退到皇宫里...”破军嘶吼的尾音碎在齿间，茜茜攥着他腕子的指尖突然收紧。

固然这么说着，但破军内心很犯嘀咕。事情完整超出了他的预期，名为钢神恩利尔的巨龙残暴的力量深深切在他的脑海里，顺手的一击便能撼动全部天下，而海面上厮杀的两个庞然大物就是神明的同类，或许它们在陈腐的神话中也有着神只的御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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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只垂首立于马背上，指节一寸寸抚过冈格尼尔枯枝般的枪身，那些悬浮于八足天马蹄边的碎石俄然呆滞，仿佛连时候本身都被这把运气之枪的锋芒割伤了喉咙。幽蓝寒光自枪身蛇行而上，将他充满暗褐色锈迹的铠甲镀上一层不似人间的寒霜。

“现在只剩你我了。”神明的声音在雨里变得沉闷，像极了乌云中翻滚的闷雷，“九千万年了，缪尔。”

空间坍缩的轰鸣炸响，奥丁呈现在三十步外的断垣上，身后是坍缩成黑洞的苍蓝光球。无数斩击轨迹从奇点内部发作，像神明挥洒的星光瀑布。缪尔五世的身影化作灰尘的刹时，暗蓝色披风上跃动的电弧仍未燃烧，焦黑的空中烙着深达三尺的蛛网斩痕。

炽烈的雨丝灼穿雾气，细碎金芒在墨色深渊里明灭。大地正在她靴底片片剥落，黑潮从六合八方挤压过来。大海中翻滚撕咬的泰初巨兽搅动罡风，龙啸混着雷音碾过苍穹时，她俄然看清破军绷紧的下颌线——那是金属器皿在锻造中才会凝成的弧度。

不过此时现在还能如何呢？总不能现在逃出波塞冬，就算逃的话能逃到那里去？那两端巨龙冲撞的余波就够破军死上三个来回。

奥丁熔金般的独目一瞬不瞬地锁住缪尔五世，眼底的恨意无声沸腾，焰光里沉淀着千年不化的怨毒。

“我并不筹算让你这具身躯灰飞烟灭，但你仍然要为你犯的罪恶支出应有的代价。”冈格尼尔的枪尖直指缪尔五世，“驱逐运气的审判吧——冈格尼尔·诺伦三女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