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8章 十年之期[第2页/共6页]

她入众生塔的第二年，谢书就被秋慕白赐死。

众生塔高三十三层，预示着传说中的三十三重天，仿佛塔修建的越高，越是能靠近神明，能聆听神明之音。

秋慕白看着俄然呈现在官道中心的老羽士，想起半年前他一柄木剑引下好天轰隆，救醒无端昏倒的明歌，消逝半年，不管他派出多少人都查无所查的老道，收敛了帝王的张扬和戾气，下车朝着那老道拱手做拜。

萧缭说着将那几碟子精美的糕点放在桌案上，说着声音又有些哽咽，当年明歌最爱吃盛京的小吃，常常等夜市开了，都要拉着风眠洲出去逛夜市，然后拎几个食盒的小吃蜜饯返来，他只要夜里出去漫步，总能在街上找到他们二人，现在想来，像是上辈子的事情。

“除夕将至，我路过众生塔，便想着来见一见女冠，送一些家中所做的糕点。”位高权重的萧国公说着取出食盒里的几碟子糕点，“这是夫人亲手做的，用的都是鲜花和素食。”

这十年来，秋慕白每来一次众生塔，喝过的茶盏，碰过的桌案，坐过的蒲团，每一处都是她亲部下的毒，她没有直接毒死他，而是用最微量的毒，日积月累地让他头疼欲裂，疯颠至死。

明歌余光掠过帝王不成一世的笑容，看向高高的众生塔，朝着塔前衣裳褴褛的老道磕了三个头，正式入道门，随背面也不回地入塔清修。

修道，修道，如果心生执念，必是万劫不复。

明歌点头：“我并不想晓得，只是秋慕白那人，向来都不管别人的志愿，他要说，我拦不住。”

她要亲手杀了建国帝王，九洲人皇，看着他受尽折磨而死。

帝王看着内里高呼膜拜的百姓，唇角扬起刻毒的弧度，以是毕竟是他得了这天下，统治了这些愚民。

她浅笑道：“萧缭，我已经不是当年你熟谙的阿谁月明歌了。”

明歌乌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，好久暴露一个浅淡的笑容，笑意不入眼，像是一颗星坠入深浓的夜色，消逝无痕，只余下无尽的暗中。

他活在阳光下，她却活在了黑暗里。

秋慕白狠狠攫住她细弱的手腕，凤眼赤红地看着她，乃至不敢用力，他怕本身一用力就会折断这纤细的手腕，他怕本身一发疯，就会落空贰心中独一的欲念和光亮。

得道升仙的国师呈现在盛都城的街道上，身后跟的是帝王的车辇，在黑压压的铁甲卫的护送下朝着众生塔走去，很快就颤动了盛京。

她只是在替他过属于他的十年。

“多谢，当年入塔过于仓促，没有前去观礼。这是我迩来所画的观云图，赠与居士，权当是补了当年的贺礼。”明歌说着取出花瓶里的一卷观云图，赠与他。

他只能等一个十年之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