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四：杏花终落[第5页/共6页]

说到这儿，老村长抬起粗糙的手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。而林云轩更是再也节制不住，泪水如决堤般涌出，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。影象如澎湃的潮流般袭来，阿谁整日跟在本身屁股前面，甜甜地叫着“云轩哥”的小丫头，竟然就如许悄无声气地分开了人间。

“来，把粥喝了，哭了一场，总得弥补点能量。将来的路还长，我，陪你一起走。”

“官府？哈哈哈哈哈！”村长收回一阵惨笑，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与绝望。他咧开嘴，暴露那没剩下几颗的牙齿，脸上的皱纹像是刀刻般深切。“他们不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榨干骨头喝骨髓就不错了，如何会派人下来治疫？传闻北边在兵戈，本年要上交的粮食涨了整整一倍，光是能保持不饿死已经很不轻易了。”

林云轩尽力稳住心神，可嘴唇却不受节制地颤抖着。他抬开端，目光涣散地看向村长，声音沙哑而微小，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普通：“他们……他们是如何死的？”

村长摇了点头，语气沉重而无法：“不会的。当时我与村中几个故乡伙都已经摸索过，她确切已经是浑身冰冷，没了呼吸和脉搏。并且，就算真的没死，又如何会俄然不见，而不是来找其别人呢？也许，是早晨村中溜进了狼，房门没关，就给拖走了……”

苏翎坐在床边，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粥，轻声说道：“轩儿，你终究醒了。先吃点东西吧，你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了。”

村长叹了口气，浑浊的眼中透出一丝痛苦与苍茫：“如果没记错，那是大疫传进村庄的第九天。哪怕我们早早已经停止了封村措置，但还是没防住。他们父女也是在这天染上了疫病，第二天便被人发明浑身生硬如石，死在了家里。”

“轩儿，你、你抖擞点！”苏翎紧紧搀扶着林云轩的手臂，声音中带着难以粉饰的焦心与心疼。她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，心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，疼得几近喘不过气来。

苏翎的目光还是和顺，她伸脱手，用指尖悄悄拭去林云轩脸上未干的泪痕，行动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贵重的宝贝，又如幼时那般替他清算着乱糟糟的头发，声音还是低柔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：“没事，谁都有这类时候，当初徒弟分开我时，也是感觉全天下都崩塌了，以是我很了解你现在的表情。”

“没事的……哭吧，哭出来就好了……”苏翎的声音低柔而暖和，带着一丝心疼和顾恤。

林云轩摇了点头，声音沙哑而有力：“我……吃不下。”

村长缓缓抬起手，指向村中井口边的几口棺材：“老李和孙大娘就葬在那儿，只是花花那丫头的尸身倒是不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