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9章 要变天了（六）[第2页/共3页]

妇人趴在地上，她被打得头晕目炫转动不得。

毕竟这很多个日夜都是这么过来的。

深更半夜，沉寂的乡间小道上传来草木被风吹动后的窸窣声。

“爹、爹！不关娘的事！”儿子抖若筛糠，“不关娘的事，是我，是我想去清丰！”

“不如我这就把你割了，真让你做个女人！”男人从腰间取出匕首，这还是他走山路预备着防身的东西。

“娘！娘！”男孩转过甚，明显手握利器的是他，可他还是泪流满面，“拿麻绳来！勒他的脖子！”

女儿哭喊着：“爹、别打、别打！是我想去清丰！”

儿子只抱着他的腿，却不敢再昂首看他。

多年来食不饱腹的妇人被踹倒在地，一双后代颤抖着跪在地上，他们蒲伏着去抱男人的腿。

“杀了他，我们杀了他！我给他抵命！”

“你看甚么？！”男人在半晌的板滞后俄然暴怒大吼，“老子会弄不来土豆？！好你个贱妇！是你动的手脚是不是？！”

“我和你拼了！”男孩嘴唇颤抖，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柴刀，从男人身后捅去。

儿子闭着眼睛，他惊骇，他怕得连眼皮都在颤抖。

女孩干枯细瘦的手死死抓着刀柄，她不知甚么时候溜进了柴房，又不知甚么时候摸了出去，她满脸是泪，连一捆柴都抱不起的她此时却抓着那把沉重的柴刀。

妇人手忙脚乱地站起来，她捋了捋狼藉的头发，强颜欢笑地迎上去，艰巨地问道：“当家的，你返来啦？要吃些东西吧？家里另有……”

他放弃了——他们逃不掉的，跑不了的。

“不、不是……”妇人不敢昂首，她紧紧抱着身下的儿子，死死闭着眼，“当家的……不是我，我不敢。”

男人瞋目圆瞪：“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贱种！好啊！这些年好吃好喝把你们供着，连亲爹都不放在眼里了？！”

妇人泪流满面，她不竭叩首，磕得满头是血：“当家的！他是你儿子啊！”

本就不敷安稳的木门顷刻间四分五裂，屋内的一对后代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
只要她挨住了，后代们就不必挨打。

儿子死死咬着牙根，他抵当不了，男人的力量大得让人绝望。

匕首泛着寒光，妇人踉跄着爬起来，她额头的血流进眼睛里，可她乃至不敢伸手去抹。

“贱种！”男人反手抓住女孩的手腕，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
这些年男人既要他们干活，又不肯给他们饱饭吃，妇人觉得本身挨得住。

男人瞪大双眼，肝火腾起，他一脚踹开木门。

而拿着匕首的人是他爹，是他的生身父亲。

“当家的！”妇人冲畴昔，她没有兵器，赤手空拳，只能用尽尽力想用身材把男人冲开。

“当家的！他是你的种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