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 绰楔[第2页/共3页]
生离与死别隔着存亡,一如本日的她与父母,隔着异世。
二太太孙氏回了荡忧院,二老爷竟然没返来,说和同僚去揽月楼喝花酒了,气得孙氏摔了好几个茶盏。满腔肝火发不出去,她干脆寻了大补的东西,又逼着碧螺各种进补,吃得碧螺吐了好几次。
王氏有两个贴身婢女削发,在庵里为王氏守灵。是不是志愿,赵荑不晓得。
“珍儿不怕!有婶娘在呢!”赵荑的泪落了下来。
绝命书一出,都城哗然。在济危伯登门到隆昌侯府祭拜的当日,对流言的声讨达到颠峰。夫为君上失职而亡,妻为信诺守节而去,如许的门楣怎可受此歪曲?因而,义愤填膺的百姓到礼部衙门门前请愿,号令给侯府大奶奶立绰楔(牌坊前身)以旌表其之贞烈。
“婶娘!”荀珍牵住赵荑袖子,把她的思路拉回实际。看着小小人儿惶恐的眼神,另有她鬓发间的红色绒花,赵荑的心疼得短长。不过几个月,还是稚龄的孩子就没了父母。
“是!”荀放迈步进门,目不斜视地躬身向老侯爷禀告:“主子议事,主子本不该打搅,但大奶奶的贴身婢女说事关大奶奶,必然要现在回禀。主子不能定夺,只能来请侯爷示下。”
王氏丧仪结束后的一日,赵荑看到了坊门入口雕刻着“纯洁烈妇荀王氏”的绰楔。小小的字,深深地刻入石中,如一根根长长的刺扎进她的内心,难受至极,却又拔不出来。
“父亲!信上说了甚么?”王家大爷等不及,凑畴昔跟着看。
大爷百日将近,王氏清算大爷册本时发明大爷手书。遵循手书所记,大爷与济危伯为忘年交,曾一同在京郊济危伯庄子上把酒言欢。当日酒酣耳热时,大爷将两坛好酒埋到树下,说就当济危伯留给两个侄女的陪嫁。
隆昌侯府挂起白幡的同时,都城传出了侯府大奶奶的绝命书。本来王氏与侯府大爷幼年伉俪,打趣间王氏曾言,若哪日大爷先归,她必守足百日,安排好家事、孩子后跟随而去。
本是一番伉俪情深,可不想世民气机肮脏,编排挤多少暴虐之言。但王氏并不在乎,她本已做功德了拂袖去的筹办,只恐流言伤及家人,以是留书言明统统。遗言末端更以王氏贞女、荀家节妇为落款,声声泣血,字字决然。
老侯爷发了话,大奶奶王氏身边统统婢女、仆妇身契都归赵荑,随她措置。孙氏恨得牙根痒痒,但没敢暴露半分不甘心。赵荑将人尽数打发去了王氏的陪嫁庄子,将来等荀珍大了,由她自行措置。赵荑让金穗从老太太院子拨了两个婆子出来,关照打扫王氏本来的院子。
没等看到信尾,他已经指着信,手不受节制地抖着说:“这,这……?”这了半天,也没说出前面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