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谋逆之人[第2页/共3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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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老道正闭目养神,穿戴身灰蓝色的道袍,盘坐着纹丝不动,本应当是很有几分道家气质的,只是他描述干枯,面黄肌瘦,道袍也有灰尘,一打眼不像个仙风道骨的羽士,更像是避祸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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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未将“长乘”这个名字低声念了两句,这老羽士很明显是真有几分精通卜算之道的,只是周未现在也没有甚么心机和“长乘”多切磋些甚么,做了几个小一些的糖人放在桌上,便开端谋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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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道长可算出了甚么?”
老道没有立即答复,这时才开端双手结印,口中念着“天,地,乾,无极……”之类晦涩难懂的话,念了小半刻钟,他才停了下来,长出了一口浊气。
庄三向来如此,按理说他该当比周未挣钱更多,但却从未积累下多少银钱。
“不去。”周未一如既往的点头,他比庄三小四岁,庄三已经二十岁,男人大多此时都已结婚了,他却仍孑身一人,整天在赌坊北里取乐。
既然不收钱,那便听他说几句,也不无不成,归正现在天气尚早,赶集还未热烈起来。
周未细心想了想,他现在最火急的,应当就是去兴都这一趟路了。
庄三卖的胭脂大多是从作坊里收的残次品,卖得极其便宜,但自古以来,女人买卖都是最挣钱的行当,大族蜜斯们在胭脂铺子里买上好的胭脂,农夫家的妇人也想打扮打扮,那庄三此处便成了不二之选。
“细心官爷的刀!”
周未看着他摇摇摆晃分开的身影,也不知该说些甚么。
“彩荷堂里半月前便有人提及……只是没想到真要问斩。”庄三显得有些不测。
“另有南都呢。”庄三哈哈笑道,“弄不清这些个官老爷……另有人说是没有谋逆,只是知府大人要肃除异己……谁晓得呢?”
本日的买卖不错,直至午后,周未已经卖出了二十来串糖人,比得上昔日一天。
但本日仿佛是周未运气不佳,他走到以往的常驻位置时,才发明那边已被一个老羽士占了。
四月初的鄱阳,阳光恰好。
“游街示众?”
“不必了,道长。”周未摇了点头,他没有闲钱。
周未所住地离鄱阳贩子隔了一两里路,其间房屋交叉,不熟谙鄱阳城路的人还轻易在这里迷路。
老羽士没有再多说甚么,他仿佛不再筹办摆摊了,将摊位收起,最后奥秘地留下了一句,“小兄弟,后会有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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鄱阳城中的百姓向来不爱听这些的话,免得一会老道摊位被人砸了,他的买卖还遭到连累。
“卜算所指,小兄弟将有动迁,应是靠北而去。”老道微浅笑道。
“你如何晓得?”
“姓周……”
“姓周。”周未有些惊奇,他的印象里,这些个牛鼻子老道都是自视甚高,眼高于顶的,现在这个老羽士竟然主动和他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