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8章 我叫王天二（二）[第1页/共12页]

他垂垂明白，人间之苦，不是佛能解的。

可现在，他终究明白——

王天二沉默，他当然晓得，江湖最是无情，一个曾经的剑道顶峰人物，一旦大哥力弱，便只会沦为灰尘，被人忘记，乃至被欺辱。

王天二替他收殓，找了个处所将他安葬。

他走过荒凉，瞥见枯骨各处；走过疆场，闻声无数百姓哭嚎；走过都丽堂皇的都城，瞥见权贵争权夺利，满口仁义品德，却埋没刀剑。

这一刻，他终究明白，江湖，是一条没有转头的路。

他摇摆着酒壶，醉眼迷离，仿佛在眺望某个已经消逝的人影。

这就是江湖。

他蓦地回身，抓住一个从身边颠末的村民，孔殷地问道：

“哼，这帮小兔崽子……”

天井当中，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梢洒落，光束穿透浮动的灰尘，如细碎的金线，勾画出一个安宁而通透的六合。轻风轻拂，吹动院中一角的竹林，沙沙作响，仿佛在低声吟诵着往昔的故事。

这舍利光彩流转，仿佛人间最纯粹的玉石，又仿佛凝集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。

只要在某个雨夜，一名独行侠客走过破庙，曾闻声一个老乞丐自言自语：

众生皆苦，各有因果。

直到某日，一个小沙弥问慧真大师：“方丈，王天二施主，他真的获得了大安闲吗？”

一道异光从灰烬当中缓缓闪现！

阿谁叫傻蛋的孩子满脸灰扑扑的，头发乱糟糟的，脸上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，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，内里倒映着满天星斗。

傻蛋瞻仰着这片星空，思路飘得很远很远。他设想着城里的模样，设想着那些高高的朱门大厦，设想着那些在江湖中称心恩仇的侠客，设想着本身也能像李大罡那样，一人一剑，行走四方。

火焰燃烧好久，直至最后一缕火星消逝，众僧上前，开端清算他的遗骨。

“到了。”

他无数次在夜里惊醒，额头渗满盗汗。

江湖，比你说的，更残暴。

三年以后，他再度回到万梵刹，慧真大师还是坐在青灯古佛前，望着他，笑道：“施主，三年尘凡走一遭，可悟得何事？”

万梵刹还是晨钟暮鼓，山间云雾满盈，偶有香客前来参拜，却已无人再问起他的过往。

夜色将散，东方已然泛白，轻风拂过寺院，带起殿前枯叶翻飞，恍若旧时光阴翻篇。

只是，寺中众僧都晓得，这一次，他再不会醒来。

“王兄，江湖无你，毕竟是少了几分痛快。”

王天二缓缓闭上眼睛，仿佛又看到了阿谁满脸胡茬的白叟，抱着酒葫芦，对着他咧嘴笑：“傻蛋呐，江湖可比故事里凶恶多了，你可别傻乎乎地冲出来，掉脑袋了都不晓得。”

王天二握着茶杯，指尖微微收紧。

他的目光落在那艘即将坠毁的鲲船上，心境浮沉，思路回溯到多年前……